“行,您老慢走。”算命的佝僂著身子,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
“騙錢要適度。”江城最后提醒了一句。
“沒問題,我一定謹記您老的叮囑。”
算命的點頭哈腰,為了這條命,什么都不顧了。
他連地面上那些散落的竹簽都不敢撿,面對著眾人,一點點退回到那個報亭,也不管鞋底的冰冷雨水,直接拉過舊報紙蓋在身上,微微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報亭內其余兩個流浪者似是并未察覺,依舊熟睡。
見狀,江城就帶著眾人繼續往小巷子的入口走去。
“學弟,你咋知道那個算命的是騙人的?”陶范問道。
“難不成還能有真的?學長你居然信這玩意?”
“信則有,不信則無嘛。”陶范尷尬地笑了笑。
“以后少花這種冤枉錢,開源節流。”
“學弟說得對……”陶范認真點頭,“對了,學弟你為什么要問他那些問題?”
“這個小區不對勁,應該有人在暗中搞鬼,那人很強,比工地上那個元大爺還強,只要我們別遇上,這次的演繹任務就能圓滿完成。”
“元大爺都已經是高級詭異了,還能有比他更強的?”
“我就比他強。”
“啊這……”
“同為高級詭異,也有戰斗力的強弱之分。”江城并未解釋太多,“正如教會的珠子,高品質珠子這個區間,差距是最大的。”
“明白了。”陶范點了點頭,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明白了。
“對了,還有個事忘了問。”
江城突然止步,回過身去,看向那個老舊的報亭。
陶范正準備聽江城想問什么,但他很快發現,江城的臉色變了,變得凝重起來。
“學弟,怎么了?”
陶范新生疑惑,同樣轉過身去。
其余人也紛紛止住腳步,回過身,把目光投向那個老報亭。
于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人呢?”
這才十多秒的時間。
那個破爛的老報亭里,三個流浪者消失得無影無蹤,亭子里的報紙也一張不剩。
亭子外面,那個滿是積水的街道上,散落的竹簽同樣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報亭口掛著的那三個泛黃紙人,任誰都無法相信,這里曾發生過一段幾分鐘的簡短對話。
一縷縷冰冷的夜風襲來,讓在場幾個普通人都覺得通體發涼。
這個充滿寒意的夜晚,似乎并沒有那么好度過。
“竟是我看走眼了?”
江城神色凝重,踩著冰冷的積水,緩緩走上前。
崔悲走在他身側,渾身緊繃,手心里握著一疊鈔票。
未知是最強大的敵人。
四周的黑暗之中,只有風聲與雨聲,時而有樹木搖晃,制造的雜音能暫時打碎這種詭異的寂靜。
“崔先生,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詭異力量?”江城問道。
“沒有,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崔悲神色鄭重,看著那個不遠的報亭。
可一切已經發生了。
三個活人消失,只剩下三個泛黃的紙人。
不知道他們本就是紙人,還是被變作了紙人。
江城保持著高度警戒,走到那個陰暗的老報亭門口,抬頭看了眼門上掛著的三個紙人。
紙人的樣貌很模糊,五官被寥寥幾筆勾勒出來,像是孩童無聊時候隨意作出的簡筆畫。
“江兄弟,這里有根竹簽。”崔悲指了指昏暗的亭子中心。
“嗯,我看看……”
江生并未放松警惕,伸手從亭子里取出這枚竹簽。
【上上簽】
竹簽正面刻著這簡單的三個字。
背面則篆刻著一個古體的“黃”字。
就在江城皺眉思索之際,門口掛著的那三個紙人忽然炸開,僅剩三張寫有文字的紙片掛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