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后,楊河則自稱是旅社的人。
兩人并未針鋒相對,反而相互聊了許多,當時的楊河還沒有現在表現得這么沉默。
江城說道:“我只是猜測,畢竟他的懷表可能落水了。”
在進入旅社第一天,云蕓就給江城說過,旅社里每個生物只能被分配到一塊懷表。
曾有人不小心把懷表弄丟了,后來他再也沒拿到第二塊表。
所以每個旅社生物都很珍惜懷表,這不僅是尋路的詭異物品,更是旅社身份的象征,有的甚至直接在脖子上纏好幾圈。
千樹問道:“還有別的人表現得不正常嗎?”
“嗯,那個叫陳溢的漁民,臉上時而焦慮,又時而平靜,表現得不太自然。”
“可能太關心家里懷孕的妻子以及那個幾歲的孩子,所以情緒不穩定?”
“有這個可能。”江城點頭,“但他表現得太刻意,這是一種在陌生人面前偽造身份的方法,回奧德市之后你得多學學。”
說著,老村長藍朽帶著幾個青壯年回來了。
他們帶著被褥與部分吃食,幫助眾人布置生活環境。
每一個木屋都很小,一張床與一張木桌就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房間角落里擺放著一個木制馬桶。
很簡陋,畢竟這里不是城市。
時間緩緩流逝,天空中模糊的太陽一點點西斜。
傍晚的叢林多了幾分晦暗,搖曳的樹影藏入逐漸蔓延的黑夜之中,鳥獸歸巢,寂靜在未知中到來了。
江城坐在木屋前的階梯上,按照以往的習慣,開始梳理最近這段時間得到的信息。
藍朽走過他身旁,最后提醒道:“年輕人,黑夜來臨后,盡量躲在屋里,無論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來。”
隔壁房間的秦月忍不住說道:“你這老頭能不能不要再嚇人了!”
藍朽聞言只是搖頭,最后看了眼眾人所在的小木屋,隨后便離開了。
幾十年過去了,或許他也沒什么把握?
天邊的光芒越來越暗淡,冰冷的黑夜開始吞噬一切。
沒多久,整個世界都暗了。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小島上,居然能看見月亮。
灰霧沒能阻擋那輪明亮的彎月。
它高懸在夜空上,驅逐了大片黑暗,讓這個叢林里的夜晚不再漆黑一片。
江城躺在陰暗的房間里,明媚的月光透過木窗縫隙照在他平靜的臉上,形成一道道光暗交替的痕跡。
這月光很冷,仿佛來自最幽暗的海淵,冷得刺骨。
“呼呼……”
夜風穿梭在叢林里,掠過這十多間小木屋所在的空氣。
凄冷寒風透過木屋的縫隙,在房間里撞來撞去。
風中帶著一縷腐臭的海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