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個念頭在秦月的腦海中閃過,夾雜著驚悚與血腥的畫面,讓她幾乎快要崩潰。
她用顫抖的雙手,緩緩掀開身上的被褥,正準備做點什么。
忽然,她猛地打了個寒顫,幾十年的人生經驗壓制了恐懼。
木門這么脆弱,如果門外那個怪物真的要進來,可能早就進來了吧,為什么會等待那么久?
“呼……”
秦月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后緩緩躺下,把被子重新拉回來,覆蓋在身上。
她用盡全力控制身體的某一個部位,盡量不再顫抖,盡管心里的不安依舊沒被驅散。
剛才她準備大喊救命,并且從窗戶離開的行為,或許就是所謂的被恐懼沖昏了頭腦?
一想到此,秦月心里一陣后怕。
在職場里勾心斗角幾十年,每天都在揣測別人的心思,今天差點死在她自己的恐懼心理上。
她忍住心里的恐懼,不再有任何動作,靜靜躺在床上。
果然,沒過多久,門邊那聲音漸漸消失了。
木梯的嘎吱聲再次響起,那個生物似乎準備離去。
但沒多久,屋子下面忽然響起那種摩擦的“沙沙”聲。
濃郁的海腥味與腐爛惡臭并未消失,反而越來越濃,這次是從木屋的地板縫隙里滲透出來的,蔓延至整個房間。
秦月知道,那個怪物去到房間的下方了,正在下面的草木上游弋。
這種高腳屋的木樁很高,足可以讓一個小孩子在下方躲藏嬉戲。
此時她心里的恐懼已經少了很多。
唯一令她感到疑惑的是,她丈夫以及江城真的沒聽到這邊的動靜嗎?
其余木屋里的人呢?
……
12月13日,晚上8點22分。
奧德市,海邊。
堆積如山的垃圾還在清理之中,沿岸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
政府機構與民間組織都加入了這場浩劫后的重建活動,所有物資都在往海邊運送。
在一株尚未折斷的椰子樹下,十多個旅社成員被綁著,面向大海,深色惶恐。
其中一人喊道:“社長,我雖然是海族生物,但我加入旅社后,從沒有害過任何一位成員,一直安安分分做自己分內的事。”
“我也是啊!”另一人喊冤,“老牛,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幫我求個情啊,我不想死。”
“社長,我無辜啊……”
“……”
在那面真知魔鏡之前,所有偽裝的海族生物都無所遁形。
這十多人站在鏡子前,鏡子里出現的身影是一只只透明的大水母。
奧德市政府也給出了幫助,送來檢測儀器,再次確定這十多只大水母的身份。
兩座城市的旅社成員都來了,站在波濤起伏的海邊。
牛頭人冷冷質問:“那十多位兄弟呢?就這么不明不白死了?”
“老牛,我沒動手啊。”有一人大喊道:“是那些戰斗力強的海族戰士動的手,我們只是負責在那個人死亡后,代替他的身份,潛伏在旅社里,這些年來,我……”
“夠了!”
牛頭人一臉怒意,拔出背后的大刀。
寒光閃過,人頭落地。
那顆頭顱滾入起伏的海水中,逐漸化作一顆半透明的水母頭。
剩下的那具無頭尸體也逐漸變化,最終倒入冰冷的大海中,成為這片洶涌內海的養料。
這場浩劫過后,不僅是人類,海族這邊也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