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來算,江城一行人在灰霧里前進了六七個小時后,楊河的隊伍才出發。
崔悲問道:“江兄弟,你的事辦完了嗎?”
“可能還需要一兩天,你們這兩天繼續休息吧。”江城答道。
“需不需要幫助?”
“可以留意一下,旅社附近可能會出現奇怪的人,也可能會有人跟蹤你們。”
“好。”
還在教會的李奇跡也給江城發了條消息。
并非他不想回來,而是他的松鼠不想回來。
在這座城市的教會里,有一個普通成員,養了一只毛茸茸的雌性紫松鼠。
灰松鼠一見到那只紫松鼠就走不動路了,或許是體內某些激素的影響,它的春天提前到來。
江城回了個消息,告訴他盡早解決。
就這樣,一夜過去。
……
12月19日,凌晨5點50分。
江城坐在自己的房間窗邊,一直沒睡。
窗外夜色朦朧,燈光昏暗。
“滴答……”
下雨了。
冰涼的雨絲打在窗戶上,為窗外的世界蒙上一層細密的薄紗。
這樣一個細雨纏綿的凌晨,居然能看見模糊的月亮。
瑩白月光透過云層與灰霧的阻隔,與城市的燈相互交融,無聲無息填滿了每一個角落。
偶有幾輛小車從窗外的街上駛過,去往不知名的遠方。
過了幾分鐘,江城等的人終于來了。
在昏暗的長街上,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影緩緩出現,一襲黑色大衣,靜靜站在街燈之下。
江城推開窗戶。
整個世界的雨聲頓時變大,淅淅瀝瀝的。
一滴滴雨水伴隨晚風,從蒼穹落下,有節奏地敲打在人世間。
他從二樓一躍而下,不需要翻滾卸力,穩穩落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遠處,戴著面具的天罰距離他尚未百米遠。
天罰緩緩轉身,在漫天細雨中,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江城沒有出聲,神色平淡,靜靜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最終停在一個老舊的公交站臺前。
這個站臺距離旅社并不遠。
此時時間來到了凌晨六點十分。
兩人靜靜站在公交站臺前,誰都沒說話,像是兩只黑夜中的幽靈。
又過了幾分鐘,遠方的街道上忽然多了些聲音。
那是一輛搖搖晃晃的老舊公交車。
它渾身破舊,兩側貼著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廣告,后視鏡少了一只,四個輪胎癟得像是泄了氣的河豚,就連前擋風玻璃都是碎的。
就是這樣一輛早該退休的公交車,慢悠悠來到了站臺之前。
“嘎吱……”
金屬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