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點頭回應的是天罰。
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小男孩愣了愣。
他一直以為,這個主宰了爐瓦城十多年,壓得所有詭異生物都喘不過氣的傳奇生物,應該是個魁梧壯碩的男子。
以前他也與天罰打過照面,但那時候天罰的聲音都被變聲器處理過,沙啞且低沉。
幾分鐘后,公交車抵達了第三站。
還不到凌晨六點半,竟然又有新的乘客上車了。
小男孩本來準備下車,但見到這新的兩個乘客后,稚嫩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
“教會的人……”
這是兩個身著執事黑袍的老頭。
爐瓦城教會僅有的兩位執事竟然來了,準確地找到了江城的位置。
這座城市真就是個大型養老院,旅社與教會的領導人,都是過百歲的老頭子。
這兩個老頭須發皆白,看上去和藹慈祥,像是鄰家老爺爺。
他倆一個叫張一,一個叫張二,是一對兄弟。
兩人走到公交車后方,坐在江城過道對面的兩個座椅上。
張一低聲說道:“江城大人,麻煩你把那只松鼠帶回去吧,教堂已經快被它拆了。”
江城皺眉問道:“就為了這事?還用得著你們兩個執事跑一趟?”
“是啊。”張二應和道:“這算得上是這些年來,爐瓦城教會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了。”
兩個百歲老頭苦不堪言,為江城講述了這一天發生的事。
那只灰松鼠的春天提前到來,極為亢奮,在整個教堂里上躥下跳,追逐那只紫松鼠。
它時而撞碎幾扇玻璃,時而撞斷一根柱子,胃口還很好,啃壞了許多價值連城的寶貝,連教堂前面掛著的那副“機械與血肉之古神繪卷”都被他吞了。
身為主人的李奇跡不但不制止,反而在一旁出謀劃策,為它提供了許多追女孩的歪招。
聽完后,江城說道:“沒事,等我們走后,你們可以給瓦力城教會寫信,向他們要回損失。”
“他們會賠償嗎?”張二不太確定,畢竟教會是個什么組織,大家都心知肚明。
“以我的名義去要。”
“那就好,多謝江城大人。”
正說著,公交車又一次靠站停下。
第四站到了。
天色依舊昏暗,細雨不斷。
“咳……咳咳……”
一個不停咳嗽的中年人上了車,他面色蒼白,咳得十分用力,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
在他身后,跟著兩個身體有問題的年輕人。
其中一個手臂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另一個拄著拐杖,走路一瘸一拐。
三個詭異生物,他們并未掩飾氣息。
上車之后,那個中年人緩緩走過將江城身側,坐在他右后方的位置。
那兩個身體有問題的年輕人并未跟上,在前面隨便找了個座椅坐下。
這一站,小男孩與兩個教會的老頭都沒有下車。
他們都很聰明,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了。
公交車再度啟程。
那個中年人壓低了聲音,緩緩問道:“江城?你……咳咳……你是否殺了我們老大……咳……影子殺手……”
他極力忍著咳嗽,問出了一句還算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