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是一種誕生于崩潰與死亡的藝術化情緒。
梁殷太喜歡這種情緒了,所以他每次都會認真欣賞,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他拖著三個連成串的殺手,不急不慢走在回小鎮的路上。
三個殺手氣息衰弱,身上的血在地上與草叢中摩擦,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這三人現在確實很絕望。
面對梁殷,他們沒有任何勝算,硬拼只能死,所以最開始就已經放棄了生的死亡,可沒想到梁殷又給了他們一個選擇——自相殘殺。
從絕望到希望再到絕望的過程相當短,他們殺光了隊友,然后就成現在這樣了。
“幻影,你這卑鄙無恥之人!”
“經常有人這樣罵我,真希望你們能進修一下語文,多學一些罵人的詞。”
梁殷搖了搖頭,拖著三個人,與小鎮的距離越來越近。
幾分鐘后,他回到了小鎮后方。
道路干裂粗劣,布滿沙塵。
沒有草木的緩沖,三人被繩索捆著,滿是血污的身體直接與地面摩擦著。
“哧……哧……”
粗糲的砂礫磨碎了他們的破爛衣物,然后開始撕咬他們的血肉。
那股鉆心的疼痛感,讓三人哀嚎不已。
有人開始后悔了,當時有機會自殺的時候,他沒有果斷選擇自殺,而是存留一線生的希望,以至于現在生不如死。
在老酒館門口,江城放下手里的酒杯,看了眼小鎮后方的道路,淡淡說道:“梁殷回來了。”
“他?”
隱形狗停下了與骷髏頭的爭吵,轉過頭,透過黑夜,認真看著小鎮后方入口那片區域。
在他眼中,風沙呼嘯,路燈黯淡,一切如常,并沒有任何人出現。
想必,是梁殷動用能力,在歸來的道路上鋪了一面面鏡子,以躲開工廠的視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鏡面世界,應該也算是領域,很特殊的領域。
江城輕敲桌面,目光平靜,說道:“準備行動吧。”
“現在?”
“你先咬死那幾個員工,然后就動手。”
“不等那個極速者了嗎?”
“不等了。”
……
晚上10點35分。
小鎮外,灰霧區域。
堯龍臉色陰沉,坐在一片枯草上,不耐煩地等待消息。
下屬小步走上前,低聲說道:“大人,看樣子是沒法把江城引誘過來了,只能換個方法。”
“嗯,你去安排吧。”
……
小鎮中部,街燈昏暗。
一些工廠的員工接到命令,不再偽裝,換上帶有“S”標志的服裝,緩緩向著老酒館走去。
他們雖然神色平靜,但早已緊張到了極點,手心滿是汗水。
上面下達的命令很簡單,只是把江城引入埋伏圈而已,可執行難度大得驚人。
以江城的聰明,很容易就能看出他們的行為意圖。
就算江城上鉤了,這一路上,他們也只能用自己的命去填補,直到抵達包圍圈。
“老哥,你說江城會追著我們進入陷阱嗎?”有個年輕的員工太過緊張了,忍不住低聲詢問身旁的同伴。
“放心吧,如果實在不行,就綁架幾個小鎮居民,肯定能引江城上鉤的。”
他旁邊的人年紀稍大,可也有些畏懼,言語間沒有任何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