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窗外的月光都變得明亮了很多。
張茍的身體已經完全僵硬了,嘴唇發白,大腦有些眩暈,躲在角落里,像是個木偶,太長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在這么等下去,他可能會僵死在這個陰暗的房間角落中。
那個人在正面。
或許已經離開了,或許沒有。
他緩緩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披著隱形斗篷,準備從窗戶翻出去,然后走后門離開這個陰冷的小院子。
可就在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忽然響起。
“張茍,出來吧。”
這聲音像是一柄鐵錘,重重砸在張茍的心頭,擊碎了他心里所有僥幸的念想。
他身體搖晃,扶著墻邊,差點沒站穩栽倒下去。
就在他剛站穩之時,
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要試圖從后面逃走,不然我會殺了你。”
張茍顫抖著回答:“好,別殺我,我立刻出來……”
或許是蹲得太久了,他雙腿發軟,每一步都極為艱難,緩緩挪動到門口。
小木屋的木門同樣破舊。
在一陣“嘎吱”聲中,他用發顫的雙手推開木門。
在小院子里,
一個年輕人身著長長的黑袍,背負雙手,身姿挺拔,站在凄冷的月光下,背對著他,氣質孤獨而優雅。
只是一眼,張茍就從背影認出了來人。
他更為緊張了,問道:“夜零?”
“嗯。”
年輕人緩緩轉過身,露出那張英俊白皙的臉。
或許是戴著眼鏡的緣故,這份英俊中多了幾分儒雅。
張茍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問道:“傭兵工會找我有事?”
“不,是私事。”
“什么私事?”
張茍疑惑,他與眼前這個年輕人并沒有太多交集。
他知道這人是易佌隊伍中的人,但他最近并沒有接受任何來自易佌的委托。
“聽說過‘江城’這個名字嗎?”
“沒有。”
張茍搖了搖頭,如實回答。
夜零說道:“他現在正在解決工廠相關的事,不出意料的話,卡巴城工廠的分部已經被他拔除了。”
“這……聽上去是個狠人。”
“嗯,接下來他就會在整座城市中找你。”
“什么?”
張茍一驚,忽然明白了最近這種不安感覺的來源。
他謹慎地詢問:“是關于我上次退出的那個任務嗎?”
“你這腦子倒也挺好使的。”夜零聲音冰冷,“他是教會的人,正在進行的演繹任務,與你上次接取的任務相關。”
“教會的人?”
張茍又是一驚,他實在是不想跟這個陰暗的組織有任何聯系。
他也不蠢,很快就想到了夜零來找他的緣故。
想必,易佌與那個叫江城的家伙,有一些矛盾,但又沒法正面擊垮那家伙。
“是要我騙他嗎?”張茍有些猶豫,“他畢竟是教會的,如果被我騙我,或許……”
“不用騙他,如實回答即可。”
“那就好。”
張茍松了一口氣,但緊接著更疑惑了。
尚未等他提問,夜零就冷冷說道:“我要你為他多提供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拿著這些照片。”夜零隨手扔出幾張模糊的照片,“到時候,在不經意間,讓他看到這些照片,然后向他解釋照片的來歷。”
張茍急忙接住夜零扔過來的照片,然后仔細看了看。
很快,他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的神色。
照片很模糊,明顯是在灰霧深處拍攝的,可以依稀看到十多具恐怖且龐大的尸體。
有的尸體已經腐爛了,有的依舊新鮮,處于某個陰暗的沼澤之中。
其中一具尸體之上,有一個長相奇怪的黑色花苞。
張茍活得久,見識很廣,當即就認了出來,他激動地問道:“這……這是骸骨之花的花苞?”
“嗯。”
“照片是什么時候拍攝的?這種花一旦盛放,很快就會凋零。”
“半年之前。”夜零冷冷回答,“據我推算,應該還有七天就會綻放。”
“你……你們竟然用這么珍貴的東西做誘餌?”
“不是我的東西,我自然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