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千總雙刀回力,斜擋在胸前,毛山君一掌拍在刀上,他整個人就如同被暴熊撞上,凌空飛起,身軀帶起一股大風直接摔到了數丈外的大樹上。
噗——
喉嚨一甜,左千總張口噴出兩口鮮血,好似被打開了某種枷鎖般,心頭動了真火,完全將毛山君當做了生死大敵,把最近一段時間的挫折、屈辱、憤懣全都一股腦的爆發出來,戰力之強,幾乎達到了習武以來的巔峰。
轟隆聲接連四起,兩人戰團快速移動,毛山君手持血鋼劍,完全未用法力,只憑肉身力量施展武道招式,與他貼身纏打,端是酣暢淋漓!
他故意激起左千總怒火,就是要讓他氣血爆發,在生死之斗中適應雷霆煉體后的軀體反應,磨合武道招式之中的套路,尋找最有效率的發力技巧,讓招式返璞歸真。
山林震顫,左千總一次又一次被擊飛出去,胸前衣襟完全被鮮血染紅,下一刻又更加兇悍地飛撲到毛山君身前!
他此刻如同從沸水中泡過一般,周身大汗淋漓,皮膚通紅,無形煞氣如同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怪蟒,竟主動吸收他汗液中蘊含的淡淡血氣。
肉眼都可以看到的化形煞氣!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當此景真實出現在眼前,毛山君仍不免驚喜。
左千總戰陣殺人無數,煞氣自然凝結,在武道修為一日千里時,會無形增加招式威能,與他對戰之人往往被煞氣沖擊,還未動手膽氣就弱了三分。
但他體內并無法力,意念也并未化為神念,只能靠軀體氣血和心中兇性本能驅使煞氣,在武道修為停滯或者受傷之后,煞氣反而會侵蝕他的體魄,輕則修為盡失,體弱多病,重則成為被煞氣本能控制的瘋子,喪失自主意識。
左千總此時披頭散發,狀若瘋狂,看似受傷極重,實則毛山君出手時力道剛柔并濟,如同太極拳法中的借力卸力技巧,只震他氣血淤積所在,將其氣血擊散,對經脈腹臟的損傷極小,反而幫他消去了武道隱患。
一道紅芒纏到血鋼劍劍柄,數量相對較少卻如同實質的煞氣在劍刃表面噴吐不休,與左千總身后的煞氣怪蟒針鋒相對。
毛山君動若雷霆,細銳劍芒伴隨著黑色霧氣橫貫長空,周圍溫度似乎都急速下降,細聽之下,仿佛能聽到無數細碎的冰晶凝結之聲。
原來他的武道修為早已超過我了……
劍芒之下的左千總目露絕望,習武以來的重重經歷在腦海中閃回,周身氣機完全被那一劍鎖定,根本生不出躲避或反擊的**。
一息后,冰晶碎裂聲響起,左千總這才發現,劍芒從自家頭頂掠過,似乎擊碎了某種無形桎梏,腦海中無數往事殺戮記憶如同幻沫泡影,隨之飄然而逝。
他呆呆站在原地,放佛大夢一場,今日才找到本心所在,甚至就連對虎門失敗的執念,都淡了許多。
“左大哥,現在還覺得胸中似有火山一般么?我已幫你消去淤結,大哥只要撐過此難,日后武道修為必定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毛山君催動辟邪靈繩吸收空中數不清的煞氣碎片,對著神色難得平和的左千總解釋道。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本就是世間一流武道高手,微微搬運氣血,瞬間就明白了毛山君的良苦用心。
“兄弟恩情,如同再造,沒齒難忘!”
“護送林大人回京后,我將解甲歸田,精研武道,以期能窺武道前路,我有族弟在湘陰柳莊開堂執教,多次邀請我去落腳閑住,我或許應該去教授蒙童武藝,重新梳理武道基礎。”
左千總雙手抱拳,真誠謝過毛山君后,收拾下衣容,轉身向山林外營地走去。
“對了!我本名喚作左宗擎,日后有空,莫要忘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