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區區一個演員,竟然還指導我寫東西?】編劇很生氣,拿起關琛的簡歷一看,一下子愣住了。
“呃……”竟然是云縵大學文學系的。
那……勉勉強強……可以指導,吧。
“你是云縵畢業的?”大家陸陸續續注意到了關琛的學歷。
關琛說了聲:“對。”
就沒了。
沒說大學里跟表演相關的經歷,也沒說大學學得的專業給表演帶來什么幫助。
二十七歲。非科班。無表演經驗。純新人。
模樣雖然好看,但演員不是好看就能當的。或許模特的工作更為適合。大家現在只想著趕緊把這個解決掉,然后去吃晚飯。
“給你十秒鐘。說點你知道,而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導演邊上一個目光凌厲的女人出聲問道。
被謝勁竹科普過坐席的關琛,猜眼前這個女人應該是制片人或者監制之類的存在。
女人的目光和語氣都很凌厲,但關琛也沒犯怵。頂著前身的高材生馬甲,對這類情況他早就預料到了。
只見關琛目光炯炯有神地答道:“上完廁所擦屁股的時候,最后一下用非慣用手擦,會擦得更加干凈。”
眾人:“……”
大家原本還在猜,關琛會說符合名校畢業生的知識點,又或者說些獨特的個人經歷。但誰也沒想到……
你這個知識點也太接地氣了吧!
“不愧是……黃進推薦過來的人,很幽默,哈哈,哈。”導演勉強打了個哈哈。
眼看著制片人目光不善地盯著關琛,導演連忙讓試鏡進入正軌,他問關琛:“說說看你對角色的看法。”
“【對比】是個很常見,也很有用的表現手法。《警察的故事》,正反兩派都是警察,但他們選擇了完全相反的路。
吳澤所做的一切,都是源于他覺得自己的生活沒有意義,自己的生命沒有價值。
他破壞秩序,不僅是報復以他爸為代表的、守護秩序的警察群體,還因為他找不到一個妥協之路,逐漸變得厭惡一切,厭惡世界,也厭惡自己。他只有通過不斷施展暴虐的行徑,才能對抗他內心的自我厭惡。
他不斷挑戰更高難度的犯罪,變本加厲地虐SHA警察,和全世界為敵,是因為他想把自己的命狠狠作踐了,再狠狠甩到他爸的臉上,把命還給他。
毀了自己,就能逃離所有的一切。他的目的,只是這個。”
關琛慢慢地說著整理出來的理解。
原先漫不經心的眾人,聽著聽著,慢慢收起了冗余的雜念,開始更用心地聽關琛的講述,把他的話映照劇本里的角色。
“這才像是云縵畢業生說出來的東西。”導演聽完之后,感嘆一聲表示贊賞。有些角度是他跟編劇都沒想到的。
“不錯,”制片人點點頭,開始推進下一個流程,“開始表演吧。”
大家也等著關琛的表演。
有些人說得很好,人物小傳寫得比劇本還厚,十分用功,但等到開始演了,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倉庫那場戲怎么樣?”導演抽了倉庫里,反派吳澤和主角張家駒第一次交手的場景。
“可以。”關琛點頭。這種重頭戲,他和邢焰是有準備的。
然后屋子里的人看到關琛從黑色的、像極了垃圾袋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個紅色的臉譜面具。
“因為考慮到到處都有的攝像頭和警方帶著執法攝像頭,所以吳澤出現的時候,會戴著面具。”關琛把面具放到地上,用腳一踩。
面具碎成了兩半。
關琛撿起上半張臉,戴到了頭上。
然后他解開了衣領上面的兩個扣子,緩緩撐開了肩膀,身姿變得越發挺拔。仿佛某種野獸正在蘇醒。
導演本來覺得這沒必要,面具遮住表情,這提升了難度。新人演員雖然經驗少,但憑一腔熱血,本身就會散發一種努力的純真,觀眾很吃這一套。
但是,當關琛抬起頭的時候……
看著那雙眼,他們像是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