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漁突然想起,劇組里大家平時叫關琛的稱呼,連忙改口:“……琛哥!”
“什么事?”關琛臉色這才好看起來。
“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演戲。”姚知漁小聲請求。向一個從來沒有拍攝經驗的人請教演技,她已經很難為情了——畢竟連她都有過拍音樂錄像的經驗——更何況還是向吻戲對象請教吻戲。如果不是情況實在很嚴峻了,她也不會過來。
關琛聽完姚知漁的請求,皺著眉頭沉默了很久。
姚知漁以為對方是婉拒的意思,心里有些沮喪。
正當她打算說聲抱歉離開的時候,關琛突然眉頭舒展,一拍大腿:“不恥下問!好!”
姚知漁驚住了。她恍惚有一種感覺,在剛才的那段沉默里,關琛不是在思索要不要教她,而是在檢索【不恥下問】這個成語……
【不可能不可能……】姚知漁搖搖頭,有些羞愧自己竟然這么想關琛。她可是聽劇組的人說過了,關琛是名牌大學畢業的,而且還是文學專業的,不可能憋半天就為了想一個成語。
關琛收起了匕首,在巷子的某個廠房的臺階上坐下,指了指邊上,招呼姚知漁:“來,坐。”
姚知漁看著關琛大大方方的表情和動作,隱隱明白了劇組里的人,為什么那么多人叫關琛為琛哥。
“我現在這種水平,還遠沒到可以教別人的水平。”關琛說:“所以你有什么問題,我們只是互相交流探討。”
他對偶像歌手的印象,只停留在上輩子挑電影的時候,知道要規避哪些人參演的片子。
現在姚知漁主動想要變好,這讓關琛覺得她還是有救的,沒到黃倫那種程度。
姚知漁坐下后,稍作醞釀,就問了最迫切知道答案的問題:“你是怎么演好吳澤的啊?”
關琛的實力有目共睹,她也沒瞎。她在戲里她演的是吳澤的同伙,但剛才拍戲的時候,看著關琛的眼神和動作,她是實打實地害怕了。
關琛聽了姑娘的問題,撓了撓頭,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想,只好把自己對于吳澤的理解說了出來。從吳澤小時候說起,他在家里看到了什么,上學的時候遇到了什么,工作的時候又遭遇了什么,因此吳澤為什么會是吳澤。
姚知漁聽完,欽佩地“哇~”了出來。
關琛問:“你準備角色的時候,沒這么準備嗎?”
姚知漁無辜地搖搖頭,說導演不讓,“陳導說我們這樣的新人,寫了也是白寫……不想讓我們加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和動作……”
角色的自我闡述,十有八.九是無效的,因為電影只有兩個小時,只能截取人生里很短的一部分。如果角色不是主角,那就更沒什么機會展現,往往幾個鏡頭帶過,便算是交代了成因。
吳澤這個角色,嚴格算起來屬于男三號,留給關琛發揮的余地不大。關琛只能把對角色的思考,盡量濃縮到每一次的出場。
他看過吳澤的幾個同伙的戲,這幾天跟他們一起演,發現他們只演到【犯罪是為了找刺激】這個層次。雖然單薄,但能給他們的空間就那么點。
而其中,稍微有些發揮空間的,關琛覺得就是那個女匪徒。
“我覺得,你在那場吻戲里,吻得應該炙熱一點。”關琛說。
姚知漁眨了眨眼。
“這聽著有點像要占你便宜,但我不是這個想法。”關琛解釋。
“不會不會。”姚知漁連忙擺手,表示會聽完關琛的整個說法,再判斷他是不是壞人。
關琛說:“首先,你剛從一場生死經歷里險死還生,腎上腺素分泌,還有其他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會讓你情緒上升到一定的程度。”
姚知漁點點頭。
“然后,你得明白這個角色對吳澤的意義。”
“對吳澤的意義?”
“我之前跟你說了,吳澤是很孤獨的一個人。那么,這么孤獨的一個人,為什么會有了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