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男二吧啦吧啦的廢話,關琛聽得心煩,想著要怎么解決這個麻煩家伙。
他現在身手稍稍恢復了一部分,一些想法都有了可操作的空間。摸著繩環,關琛覺得潛到對方房間里也不算難。
如果是以前,他會跑人房間里塞點葉子,但感受著兜里方形的好人證,關琛想想還是算球,有點過了。
【你不知道你剛才跟多么嚴重的危險擦肩而過。】關琛憐憫地看了一眼男二。
“你什么意思?”男二被關琛這一眼看得不爽了,“我跟你說的,你聽到沒?”
關琛假裝沒聽到,無視男二的叫嚷,仰著頭繼續神游天外。
【打骨折或者弄對方聲名狼藉換人也不行,那樣的話要重拍很多東西,陳導他們估計也會想死。還真不好辦啊。】
弄走男二不像弄走黃倫那么簡單,尤其是現在已經拍了這么久。如果這時候把項目給弄停了,等于大家皆輸。這樣看來,弄走黃倫的那些人,也是挑選過時機才出手的。
【要不在他內衣褲里抹點風油精,弄去休息幾天,然后讓他的武替乖乖來拍?】關琛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一不會毀了對方的事業,二也沒有觸犯法律,尤其對方也不會聲張,因為會被當成搞笑新聞。
“你別裝傻。”男二微皺著眉。他剛才說了那么一大堆,關琛卻一直仰著腦袋,看起來簡直像小學生在幼稚地捂上耳朵,聽到了也當沒聽到。
怎么會有這種人?男二覺得有些荒唐了。
他童星出道,近三十歲,卻已從藝近二十年,一路走來就沒人無視過他,就連張景生也是對待子侄般對他。而關琛區區一只無名小演員,怎么敢這么囂張?因為謝勁竹?別搞笑了。
他可記得十年前目睹了謝勁竹師弟的遭遇,明明是一部作品都沒有的小演員一個,卻梗著脖子跟人作對,大談什么藝術,看起來很有風骨。但被趕出劇組的第二天,謝勁竹還不是來低聲下氣地道歉?至于那個很有風骨不肯道歉的師弟,后來就再沒出現過了。
男二看著關琛這幅樣子,有些想到十年前那個前車之鑒,正準備繼續說點什么,他突然注意到余光里一個白頭發的精神小伙走了過來。
關琛也側過頭,認出了邢云:“喔,皮.條小哥。”
“嘖。”邢云側過臉狠狠皺了一下,再轉過頭,他面無表情地跟關琛說:“你先去后面,我來跟他說。”
關琛轉頭,看到躲在路燈桿后面謝勁竹點了點頭。覺得讓邢云去說也行,反正他已經有了解決問題的方案。
這么想著,關琛站了起來,拿著書走到謝勁竹邊上。
邢云坐到關琛的板凳上,笑著說:“他腦子有點問題,不太擅長跟陌生人交流。你有什么事,跟我談比較好。”
男二臉色稍緩,原來關琛是腦子有問題。
“你跟他說,我要調整明后天那場動作戲。”男二說。
“你說,想怎么調整?”邢云從兜里拿出一本本子,攤開,似乎準備記錄下來。
邢云的反應讓男二很滿意,看來是個識時務的。
男二說:“我臉上不能流血。他的動作設計里,有一拳打在我的肚子上,要我吐出胃酸,這太難看了,不行。”
“嗯,然后呢?”
“至少要打成個平手。他那個角色戴著手銬,我如果這打不贏,感覺也太弱了。”
“還有呢?”
邢云默默聽著。他沒看過下一場動作戲到底是什么樣,但聽著要改的點,大抵也聽明白了是怎樣一番戰況。
男二的提議,看起來像是在控訴不公。認為關琛參與動作設計,還下場表演,給自己角色設計的動作那么帥那么厲害,等于是既當裁判又當選手。
但邢云耳濡目染,知道多一拳少一拳的問題是其次,男二其實是試圖搶奪話語權,對關琛進行一種上下地位的確認。
邢云不知道關琛對男二的威脅有多大,但剛才關琛和男二的表演片段他也看過了。當他們倆一起出現在鏡頭里打斗的時候,男二的完全被關琛比了下去。
那不僅僅是動作帥不帥、演技好不好的問題,有的人天生就是一舉一動都能奪走別人的注意力,以此跟其他凡人區分開來。非銀幕寵兒,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便會相形見絀,演變成災難。
這種壓制比演技上的壓制還讓人絕望,因為演技至少可以鍛煉,而這種強烈的存在感和魅力就完全是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