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漁眨眨眼,表示不理解。明明吳澤那么厲害的一個人……
“因為他完全是把自己當受害者了。”潘緒搖搖頭,說:
“他甚至已經習慣把自己當受害者了。
當受害者是有好處的,第一是可以逃避艱難的問題,第二是容易原諒自己,縱容自己,第三還可以操控別人,引發他人對自己的同情。這樣的人就算他很會殺人,但心智上他就是弱者。因為他一直在逃避問題,沒膽量直面自己的人生課題。
他對警察系統不滿,對人生不滿,對命運不滿,想到的辦法卻只是摧毀,破壞。他原諒自己的暴行,甚至將虐殺的行為美化、正義化,這完全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哭鬧著砸掉一切不滿意的東西嘛。
我沒怎么看過劇本,只了解了個大概,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最后死的時候應該還哭了吧?這是想引發別人同情的手段。他大概是覺得自己挺委屈的,覺得一切都是原生家庭的錯。這樣的人,就是弱者啊。”
姚知漁愣愣地聽著,大腦都要轉不過來了。迷迷糊糊中,只感覺到心目里一個神秘的形象,一點一點被剝開盔甲,露出千瘡百孔的內心。
其他幾個隊友,也一邊聽著八卦,一邊自省是不是潘緒口中所說的弱者。
“如果你說的關琛跟吳澤在這些方面很像,那你應該要多考慮考慮了。”潘緒從包里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書名十分深奧,是一本精神病案例分析。
鑒于潘緒拿出這樣的書來看,大家都覺得姚知漁贏面不大了。而且聽著潘緒直指本質的批判,姚知漁口中那個“超級超級厲害”的吳澤,的確像個小孩了。
“成熟與未成熟之間的區別,不在于年齡,而是在于個人承受強烈情緒的能力。”潘緒一邊低頭看書,一邊祝愿,“希望那個關琛,不是在心智上跟吳澤差不多,不是本色演出。不然等到談起戀愛來,你絕對要吃很多苦頭。”
姚知漁發著呆。原本的她,哪里想過這么多。
隊友們覺得潘緒說得實在太狠了,紛紛指責她:“你太為難姚姚了。”、“小姚怎么可能分辨得出來啊!”、“不可以管殺不管埋,負點責,給點解決辦法嘛。”
“那怎么辦……啊。”姚知漁愁眉苦臉為自己的戀情擔憂著。
潘緒被幾個隊友直勾勾的盯著,不得不放下書,寬慰姚知漁一句:“其實你現在想這些都有點早。因為他都不一定喜歡你。你自己想想,這半個月你給他發了多少條短信,他又回過幾次?”
姚知漁的眉毛一下子舒展了,不發愁了。但整張臉頓時失去了顏色,跟動畫片里的卡通人物變成了石頭一樣。
隊友們十分同情姚知漁,怒而拍打著潘緒的后背和肩膀,“不是讓你痛打落水狗啊!”、“殺傷力更大!”、“不可以管殺不管埋,快負責啊!”
突然,休息室響起了手機鈴聲。
姚知漁聽出了是自己的手機鈴聲,跑去堆放著背包的地方,將手機拿出來。
上面顯示著兩個字——【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