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早就有哲學家研究過了。殺死一個不認識的人,就能暴富,人們會不會同意,同意后會不會不安或難過?遙遠的異國,有一個人死去,人們會不會痛苦?
他們得出的結論是,我們的知覺和道德是有限度的,并且呈現一種由距離產生的差序格局,所謂良知或者道德感如果距離足夠遠,就會失去其約束力。從生理上來說,這是一種自保的本能,如果我們對無論遠近的大小悲劇都感受到同等強度的痛苦,那么人就會被摧毀。”
關琛點了點頭。
“所以,丁午用這樣的問題來質問廢材,其實不怎么合適。不過考慮到丁午這個人物對道德的淺顯理解,他問出這樣的問題還挺合適的。你設計得不錯。”
“啊……還行。丁午對道德的理解的確是淺的。”關琛不動聲色地走到門口,“先不聊,我得過去了。”
一出門,關琛連忙掏出小本子,把項均剛才說的話都寫上去。
但其中好多名詞一點概念也沒有,也不知道自己寫的字、選的詞到底對不對。
【哲學這種東西,竟然這么厲害的嗎……這么容易就破了我的題……】
關琛有些高興,高興原來世間很多問題早已有了答案。但同時他又沮喪,因為清楚自己離哲學這門學科,還有好一段距離要走。
吃幾口雪糕,關琛心情才漸漸好了起來。
只要吃了甜品,人的心情就會好。看樣子,甜品這種東西也跟哲學差不多偉大了。以后要多吃一點。
關琛上完妝,來到了片場。
關琛拍了拍光替的肩膀,跟他說了聲“辛苦”,然后請對方去吃雪糕。
入行半年多,關琛也知道了有替身不是一件什么偷懶不敬業的行為。
在片場走位調光是一件漫長又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如果演員一套做完,大概率到實際拍攝的時候,就已經很累,沒什么爆發力了。武替也同理,演員如果受傷,耽誤整個劇組拍攝,得不償失。
關琛有光替,但卻是劇組唯一沒有武替的演員。純粹是嫌棄武替的動作太慢太弱太生澀,一些武替可能受傷的動作,他自己來風險可能更小。
走進片場。
片場是一個房間,狹小,但干凈。
關琛每次來都很有親切感。
這是理所當然。田導說,片場就是按照《今晚可以去你家嗎》里關琛出鏡過的屋子來布的景。除了兩墻的大書柜,幾乎一比一復制了關琛的住所。就連前幾天拍剛進屋的戲份,屋子里還是雜亂無章的樣子,道具組也很盡職,讓堆疊的垃圾袋也一樣的高度、一樣的密度,復刻曾經的現實。
看著眼前的屋子,關琛記得自己看書學表演的每一段時日,所以演起同樣學習表演的丁午,總是很快就能找到感覺。
就連劇本里丁午住的地方,也是在關琛的提議下,設置在了外國人聚集的地方——京城的法人街附近。
《命運鑰匙》的兩個男主,人生交換,并非連同肉身一起交換。
在這個華夏,周圍的鄰里關系并沒有關琛上輩子魔都那樣互不往來,互不干涉。上輩子他們社團超愛這種沒人多管閑事、住幾年都沒見過鄰居一面的社會氛圍。但在這個世界,尤其京城,罕見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