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想要淘汰他人,首先要找到對應獵物名字的物件。
這物件是一個紙質的文檔。里面是那些“警察”的照片和資料,弄得煞有其事。只要取出照片,帶在身上,間諜就有了捕殺目標獵物的資格。
不同于情報信封上貼有顯眼的節目標志以供人盡快找到,文檔上的記號十分隱蔽,除了兩個間諜,其他人看到并不會放在心上。
兩個人找文檔,若想贏,必須比十個人找信封的速度更快,運氣更好。
時間已經很緊迫了,但是讓趙雙巖崩潰的是,關琛看起來那么好勝的人,竟然一點也不著急。
“這里的鉆石好便宜啊。”關琛在珠寶店找到一個文檔之后,便趴在角落的玻璃柜上,看著那一個個鉆戒,很是感慨。
“是很便宜。琛哥你生日的時候我送你一顆,我們現在快走吧!”趙雙巖催促著關琛。
關琛不肯走。他欣賞著那幾百幾千的鉆石,悠閑地像出來逛街。
他不喜歡鉆石,但上輩子聽老大簡單講過社團在外國的業務,其中就有和鉆石相關的。全世界每年開采的鉆石毛坯,數量有1.4億多克拉,其中出產的成品在3000萬克拉左右,然而最后真正流入市場的,連一半都沒有。老大喜歡鉆石,說鉆石的審美是工業和商業的產物,喜歡人們為愛情的象征買單,從而讓他能夠在黑暗面賺到錢。
關琛喜歡的是玉。
他走到珠寶店中間位置最好的展柜,看那一排排擺放稀疏的玉石。
在賣東西的店里,商品之間間隔的距離,往往和商品的價格成正比。
這些顏色不一的玉石,價格是那些鉆石的十幾倍,乃至數十倍。
關琛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快一年,對這樣的局面早已有所準備。
“真想買一個啊。”關琛有些遺憾,“可惜都太貴了。”
“你喜歡哪一種?和田?還是翡翠?”趙雙巖問他。
“我喜歡能防身的。”關琛說,“跟人發生沖突的時候,玉是保命的工具。”
他舉例,如果身上揣著一塊玉,在外和人發生沖突的時候,就可以低聲下氣呈上此玉,以作賠禮。
趙雙巖掩嘴笑彎了腰,這也太慫了。不過當成段子來聽的話,由關琛這種走“罪犯”人設的藝人講出來,也很有喜劇效果。
“等對方收下玉之后一走開,我就可以立刻報警,然后以搶劫的罪名請對方去吃牢飯。”關琛接著說。
趙雙巖:“啊……”
“對方如果警惕不收,那也好辦,激對方動手,被對方一推,我順勢倒在地上,悄悄把玉往地上一磕,然后讓對方賠。至于賠多少,嘖嘖,玉石這種價格浮動很大的商品……”
“琛哥!”趙雙巖趕忙打斷關琛的施法,沖到鏡頭前面雙手比劃出一個大大的【X】,表示這一段要剪掉,不能播。
在偌大的商場里找幾個小東西,過程是很枯燥的。假如藝人不在鏡頭前說點什么,等到后期的時候,可能只有短短幾秒露臉,其余全部剪掉。
趙雙巖跟關琛倒是一邊找文檔,一邊一直在聊天,但說的盡是些注定要被剪掉的東西。
比如,關琛看著一樓商城,那琳瑯滿目的奢侈品,說像他現在嘴里含了刀片的賊偷,只適合在街上動手。開鎖,入戶,翻箱倒柜的那種賊,不應帶刀,哪怕被屋主發現,只要立馬退出,不動手,事情就嚴重不了。因為不帶刀,屋主便不能傷人,否則防衛過當。
再比如,現在【如何巧妙地在街頭化解沖突】的辦法。
跟在關琛身邊,趙雙巖真的學到好多東西。
可惜都是不能播的!
“當個犯罪原來也要懂那么多東西嗎?”趙雙巖有些氣餒。
他說盡管小學的時候當過班長,但從初中開始,身形日漸高大,他被推上體育委員的寶座后便再也下不來了。營養似乎都跑到了四肢,他學知識,有用的知識像躲避瘟疫一樣避開了他。高中畢業后,他找到了另一條出路。進娛樂圈后,他需要記住臺詞,記住業內各個演員的成名作,記下某一首歌需要跳什么樣的舞。記住那些一旦離開了娛樂圈,即被定義為無用的知識。他覺得自己現在的知識量,可能都沒一個罪犯懂得多。
“完全沒必要這樣想。”關琛一臉嚴肅地糾正他。
趙雙巖抬起頭,想聽聽學霸會說什么漂亮話。
“知識就是財富,你聽過這句話的吧。”關琛問他。
趙雙巖當然聽過。
關琛說:“很多人都以為,這句話是在說【如果我有了很多知識,那么我就能獲得財富】。但實際上,世界上的錢就那么些,有人賺,就一定有人虧。錢不會憑空出現。知識就是財富,這話真正的意思是,在我看來,是【如果你擁有別人所沒有的知識,那么你就可以從別人那里把錢賺走】。”
“所以……”趙雙巖覺得自己真被安慰到了。是啊,他知道的那些知識雖然在社會上并沒什么用,但他的競爭對手是圈內人。比如在綜藝節目的問答游戲里,他只要比別人知道得多,他就可以比別人更好地展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