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的新年,不說和2020年是兩個樣,和唐行之小時候都不同。
年末了,隊里的廢品回收小組還行動了一次,這是唐行之沒想到的。
早些年破四舊,誰想貼個門神,肯定是要被沒收東西,集中起來燒。不僅是不給貼門神,祭祖、燒香、點鞭炮都不行。
當年破四舊,使得中國人沒有變成印國人,不過四舊里有很多正面的傳統文化也丟失了。
成年人不沾點老舊的東西,是很難對抗這個世界的,適當的守舊是好事,可以避免被西方意識入侵,也能避免棒國先去申遺。
現在改開了,但公社還在執行破四舊,那些東西還是值點錢的,廢品收購小組就去了。
忙完了的一群小伙子在村里一處角落站著,無所事事的樣子。
“行之,這年怎么過啊?”傅磊問。
“不是吧?你問我?往年你們呢?”
“往年我家一年到頭不剩什么東西,靠借隊里的錢才能活下去。隊長家情況好些,年末了可能就比一般人家多點米糧。我們日子過得苦,年不年的,沒什么特殊意思。”傅磊說。
這倒是,過去的人太窮了,他們這里是極度的窮,只有少數家庭偷偷摸摸的祭祖,也要省吃儉用,餓著肚子才能操辦,還得晚上出門。
唐行之本來開開心心,想要和大家一起過年,體驗一下這時代的年是怎么過的,結果發現這時代的人,過年可能談不上過年,甚至比不了后來隨便搞個聚餐。
“隊里肯定會殺豬分肉的吧?”唐行之問。
“這個倒是會,每個人能分到一兩斤肉,然后還會燒紅薯窯。”
“等過年了,我來指揮,教你們怎么搞殺豬菜。”
殺豬菜古代就有,但那也是大富人家才有的。現在也窮,一般人也搞不來。
唐行之不怎么會搞,回2020了他看看王剛怎么搞,跟著做。
想了想,他說:“以往過年你們都會辦新衣服吧?”
“布票以往都拿去換糧食了。”
“……今年可以辦新衣服,然后買點吃的。我們自己做米餅,不用買這個,可以想辦法搞些餅干、花生、瓜子。當然,過年就要貼對聯,到時候我給你們寫春聯。”唐行之想了想,說,“那些東西都是消耗品,不保值,也沒有什么大的作用。你們如果有閑錢的話可以試著搞一臺二八大杠,平日里風光,以后酒水組可能高價向你們征用。”
唐行之經常會蹦出點新鮮詞,但不妨礙大伙理解。
買衣服和吃的,這小孩子會喜歡,大人會更喜歡錢。聽到前邊大家沒什么反應,一說酒水組可能會高價征用自行車,所有人都來勁了。
沒錯,唐行之又在想辦法給村民讓利。
他讓出酒水組的利潤,這是先富帶動后富。就現在的生產力和科技發展,全民共富那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像北歐一些國家那樣,局部的高福利。
貧富、福利高低,這些都是相對的概念。可以指揮酒水組讓利,使得他們村相對公社其它村富裕。同理可以使他們公社相對別的公社富裕。相對富裕會讓人精神滿足。
當然,這么干太多,酒水組的人后期可能會想把他踢出局……但只要有誰有這個念頭,唐行之就會先動手。
買自行車需要票,這些小伙伴們大概有20來人有買車意愿……
Emmmmm……確實是買車意愿。
但他們沒有票,這東西還得唐行之去搞。
唐行之提了點方便面,到韋世杰家拜年。
過了臘八就可以拜年了,這會兒拜年送點糖糖餅餅的就行,給小孩和老人紅包這事還沒流行起來。
“古甜樂大哥,你怎么來了?”開門的是韋曉萱,她一臉的驚喜。
“給你們拜年來了,新年好,祝萬事如意!”
“古大哥,你也新年好!”
“順便找你哥商量點事。”唐行之進屋后,把東西放桌上,笑著說,“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