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凱搞不清太子朱慈煊究竟跟所謂的鄭和遺部是什么關系,鄭和遺部居然不尊圣上,反而聽太子號令。
此時鄧凱觀太子,駐所眾人皆惶惶不可終日,更有人痛哭流涕、狀若瘋魔,唯獨太子身如淵亭岳峙,自有一股鎮定氣場,不由使人折服。鄧凱對于朱慈煊非常熟悉,覺得不過是一個孩子,沒想到此時太子居然鎮定自若,更與人對談如流,還頗有謀劃,讓他大為驚奇。
白明修走進了永歷所在的竹子建成的小屋中,此時永歷和王皇后相擁啜泣,毫無帝王威嚴可言。
王皇后看到兒子進來,哭著就上來擁抱白明修,白明修卻安撫道:“母后莫擔心,兒臣幸有義軍所護,并無恙。”
王皇后如同沒有見過自己的兒子一樣,發現太子居然此時對她有一種并不親近的冷淡,再無之前那小孩子孺慕之情了。
白明修做了個樣子給永歷行了一禮,說道:“拜見父皇,請父皇勿驚,闖入駐所的緬軍已被投靠兒臣的義軍所敗。”
永歷此時仍舊戰戰兢兢地模樣,反應還慢半拍,良久才問道:“義軍?哪里來的義軍?”
鄧凱此時接話道:“回稟陛下,是當年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時,遺落在海外的我大明子弟,今日他們特來緬甸勤王。陛下,這次都是緬王莽白的陰謀,他詐黔國公、馬大人等過江,此時大人們恐怕已經罹難了。”
永歷一聽,身子晃了晃就要摔倒,王皇后趕緊上去扶助他。
永歷痛哭流涕道:“是朕愧對黔國公啊!太后復病,天意若不可挽回,韃子來殺朕,使太后骸骨得歸故土。當日朕為奸臣所誤,未將白文選封親王,馬寶封郡王,以致功臣隳心,悔將何及?”
鄧凱看到永歷皇帝這般爛泥扶不上墻的模樣,又看反倒是太子朱慈煊容情自若,氣勢沉凝,讓他覺得格外好奇。
白明修也是特別看不上永歷這個便宜老爹,只不過現在永歷的這桿大明皇旗還不能倒,還是很多抗清勢力的精神支柱。此時雖然清軍如風卷殘云般侵掠神州大地,但實際上民心未歸,而且海內外反清者數不勝數。白明修向來是有傲氣的,別說他現在抱上了系統這只金大腿,就算沒有金手指,白明修也是敢聯絡各路義軍,跟滿清韃子斗一斗的。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還做了南明太子,沒理由不轟轟烈烈一回!”生長在和平年代和物質豐富時代的白明修,自小讀史書,都有一種強烈的英雄情結,他的豪情深埋在心中,直到今日才迸發出來。
白明修此時對鄧凱道:“鄧總兵,緬軍雖然羸弱,但勝在兵多,趙連長部雖然強,但畢竟兵員有限。此刻緬軍恐怕直到我們擊退了他們綁架的兵馬,必然要追擊過來,駐所這邊是不能呆了。晉王在洞烏,尚有數千兵馬,鞏昌王白文選也在緬甸境內,至少有三千人馬。此時我們脫困,只要能夠與晉王、鞏昌王匯合,可倚仗叢林瘴癘和周遭土司之力,迎擊狗賊吳三桂;退可殺敗蠻王莽白,以緬甸之土再圖后事。”
永歷跟鄧凱聽了之后都是震驚,他們早已沒了斗志,卻沒想到白明修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反攻之心。
永歷忙道:“吾兒,莫要說這些瘋話,如今國勢傾頹至此,能保我父子性命已是不易,大明氣數已盡,就休要再提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