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報紙和雜志則顛覆了這一切,每一次從廣東送過來的報紙,都讓張煌言愛不釋手。從諸多理政院頒布的種種政令解釋和宣導,民間一些輿情的反饋,乃至于《國聲》雜志上“大儒”馬恩講解的諸般新意,后來又有各種讀書士子,包括王夫之這樣的名士都開始在上面論學,更讓張煌言極為看重。
張煌言甚至還日日捧著報刊雜志在做讀書筆記,重要的內容他要抄寫下來,反復研讀,之后又會寫下一些心得和見解。最近張煌言已經開始反向開始給報刊雜志供稿了。
張煌言還在給白明修的信中這樣夸贊報刊一物:“……報紙雜志時時刊發,流傳于民間,連士子與朝綱,推教化于黎民,廣開言路,洞悉民情,為亙古未見之善政也。”
自己困于浙江沿海,倍感孤獨寂寥,只有通過這些手段,張煌言才感覺到自己仍于反清復明的大事有些許參與感。所以張煌言時不時就要跑到海邊來,期待看到從廣東來的船舶于此靠岸。
兩人站了一會兒,楊冠玉勸道:“閣部,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返吧。”
張煌言今天又沒等來船,略微蕭索,頷首應下。
不過就在他們剛想要離開的時候,張煌言遠眺海平面,似乎看到了依稀帆影。
“咦,冠玉你看,那邊是不是有船?”
楊冠玉本想說是閣部大人想得心切而眼花了,可是他放眼望去,似乎真的看到了船的影子。
過了一會兒,帆影更加清晰,甚至也更加密集了。
楊冠玉驚呼:“好多船!”
張煌言整個人已經躁動起來,“看到沒有,打的是我大明旗幟,是廣東派來的水師,哦不,現在稱呼海軍了。如此多的船艦,定是太子派遣人馬來浙江,助我義師抗清的。”
“那船……好大啊!”楊冠玉看清了最當先的一艘巨船,漆黑的船體,看上去威武霸氣。
等到船舶駛入港灣更近,甚至馬上就要登岸的時候,張煌言已經看清了那艘船體漆黑、巨大無比的艦船上打著的旗子——大明太子監國朱。
“太子的旗號,是太子的旗號!”張煌言已經無法淡定,他萬萬是想不到,自己做夢都想拜見的太子監國朱慈煊,居然親自率領大明海軍艦隊來到了浙江,就出現在他眼前的港灣之中,這讓他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一場海市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