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十分混亂,一眾侍衛擋住了這些哭訴的士紳。爪哇宣慰使潘明巖更是滿臉冷汗,也直接跪倒在了永歷面前:“皇上恕罪,是微臣沒有管束好這些罪人。”
朱由榔想起了這官員,就問他道:“潘卿,你來說,這些人真的是有罪嗎?”
潘明巖可是白明修一手提拔的,從荷蘭人的狗仔到大明宣慰使,這般跳動可以說是奇遇了。他是絕不可能說白明修一點不好的。
“回稟陛下,接收移民一事,是微臣一手負責的,此間情況微臣大略知曉。這些人,絕不像是他們自己所說的那般無辜的。被強制送來爪哇的江南人,都是經過瀛王所設法庭審理定罪的,都是罪證確鑿的。皇上想要看,微臣立即遣人去拿來這些所謂‘良民’的檔案,卷宗中必詳列其罪,口供、其他證據,更有他們自己的簽押。這些罪人不僅不思悔改,卻反咬一口,當真可惡。太子開恩,沒有讓他們做大牢,當苦役,讓他們在這爪哇還能營生,他們不思恩典,如此污蔑,實在是狼心狗肺之徒!”
潘明巖可是在椰城的名望極高的,當地人也大都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來路,在碼頭上很多人就罵罵咧咧地數落起來。
“果然是王八蛋啊,就不應該留著一條命。”
“是啊,聽說很多人還是投靠了韃子,就應該殺頭!”
“惡紳、漢奸!”
……
朱由榔也沒有想到,事情翻轉居然這么快。這一些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士紳,居然立即變成了人人喊打的狗賊。
袁西河也是面無人色,但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勸動永歷,自己肯定就玩了,他跪在地上,哭叫道:“皇上,學生卻是被定了罪,可是那些根本就不能算罪啊!向佃戶收租,要他們做家中長工,都是天經地義的。付不起租子,還不起錢,賣身也都是自然,人人都這么做……”
他不說還好,說了這邊的民眾更為憤怒:“狗地主!剝削百姓,為富不仁!”
可能原本確實像袁西河說的那樣,他們的這些操作都是基本操作。可是現在卻不同了,白明修推廣的民本思想已經逐漸開始深入人心。加上報紙等新興媒體使得白明修掌握輿論,各種思想理論慢慢讓人們認可。爪哇這邊的民眾,多是靠著自己打拼,從一片荒野上開創事業的。他們很多也都是在故鄉被地主盤剝過不下日子才出海的可憐人,對于地主惡紳更是討厭。
這邊群情激奮,朱由榔也滿頭大汗了。他對于這種事根本就沒有處理的經驗,他很想展現出自己作為一代仁君的能力,可是看著這么多憤恨的百姓,看著這些“可憐”的士人們,他根本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