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修嘆口氣:“越是一張王牌,越是不知道該怎么用。”
楊不正奇怪:“臣以為陛下早已準備好如何使用這牌了呢。說實話,這完全是一張逆轉乾坤的神牌,已經不是王牌那么簡單了。”
“當初送魚腸入滿清余孽之中,本是想留一個眼線,弄明白這些倉皇的韃子想要搞點什么花樣。卻沒有想到,一個沒什么出身的軍官,卻成了今日統管西清二百萬大軍的總司令,人世間荒唐事,大概也莫過于此了。”
楊不正還是按捺不住,問白明修:“讓他故意犯下錯誤,讓咱們明軍直接將清軍消滅?”
白明修卻道:“這么用,反倒是意思不大了。其實,完全不用承麟犯錯,明清之間的差距也極大了,自然可以將清軍平推掉。但是,完全不用這張牌,也是感覺不劃算。至少,清軍的種種部署,現在對我們而言是透明了。”
白明修又道:“承麟名義上控管清軍全軍但是想要顧上那么多面向那么多戰線,自然是不可能的,我們接下來會讓西清體驗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懼。所有的戰線都在推進,一個個西清的軍團將被毀滅,費揚古會在這樣逐漸消亡的恐懼中渡過他所謂的帝國最后的日子。”
“而在最后的時刻,我會讓承麟命令清軍什么都不做,放下武器,然后兵不血刃地讓我們的軍隊開進莫斯科城,我很好奇,那個時候費揚古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
楊不正似乎也很好奇,皇帝的這個策劃其實還是有非常嚴密的邏輯鏈條存在的。明軍要讓清軍感受到毀滅和死亡,知道自己的無力,然后他們面對最高統帥的“放棄”,才會有如釋重負和接受。絕大部分清軍也根本不是老滿洲人,而是因為八旗這套社會組織制度被粘合在這個帝國之上的,到帝國崩解的時候,他們會反應過來,自己根本不是天生必然要留一條金錢鼠尾的,不做清人他們還可以繼續做斯拉夫人、做蒙古人等等。
白明修最后詢問他的顧問楊不正,道:“你還有什么東西建議的嗎?”
楊不正晃晃腦袋:“已經到了這個關頭了,該做的事情其實都做完了,不管是臣還是皇上,所追求的戰爭方式,都是在戰爭前就搞定,當戰爭最后開打的時候,其實我們已經不用做什么了,等著勝利的結果出來就得了。”
“就像一個放置游戲。”
“什么游戲?”楊不正問道。
白明修哈哈一笑:“沒什么。”
楊不正嘆口氣:“不過,臣的工作也談不上結束。畢竟戰爭過后,我們將面對一個滿目瘡痍的歐洲,陛下算計了這么久,無非就是想將歐洲拿下。要重建歐洲,要讓歐洲認同大明,這又是勞心勞力的事情呢,臣得好好盤算一下,怎么去建構一個屬于未來的歐洲、屬于大明的歐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