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就是查無可查了。
見陸小華望著埋尸地有些發呆,馬新貴嘿嘿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別說官府一時半會不知道這里死了人,就算知道了也沒事。”
陸小華一愣:“怎么?”
馬新貴沒答陸小華,反而看向邊上的周旺,問他:“你知道王四為什么逼你?”
周旺一怔,搖了搖頭。
陸四扭頭看向馬新貴,王四今天的確過份了。
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但人家既然答應回家賣地還錢,你王四也不至于非要拉人家老婆出去賣啊。
說到底,干賭局放利子的圖的是財,不是圖人家破人亡的。只要有錢收,哪個愣種會往死里逼人?
要知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不過...
陸四朝周旺瞄了眼,這個周二哥先前的表現似乎連兔子都不如,還好,在最后關頭總算硬氣了一把,沒讓人徹底對他失望。
陸小華也奇怪這事,印象中能讓王四這么干的是那些已經輸得傾家蕩產,家里實在拿不出東西還債的,這才拉人妻女,而周旺顯然不屬于這類。
“你們都不知道吧,實話告訴你們,他王四這么干是缺德的冒煙,他是根本不指著周旺還錢...”
說到這,馬新貴卻突然閉嘴不語,然后扭頭朝陸四看了看,道:“等會你們跟我去王四的棚里取銀子,大家分了之后我勸你們趕緊離開這里,越快越好。”
“為什么?”問話的是陸小華。
“我們不能走的,公家還要我們挑河呢,現在回去公家要罰我們的。”
廣遠搖了搖頭,要是殺人的事發了,他說不定能和老爺立即逃走,可現在這事發不了,他干什么要跑?
跑了,才是做賊心虛呢。
到時候尸體被挖出來,官府一查誰跑了,他不就完蛋了么。
“挑河?”
馬新貴“嗤”了一聲,白了眼憨憨的廣遠,“你知道個屁,再挑下去你們小命就都沒了!”
“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陸四覺得不對勁,馬新貴一定知道些什么。
“新貴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要是的話,大家現在是一伙的就告訴我們吧。”陸小華也緊張起來。
“這個嘛,”
馬新貴想了想,咧嘴道:“行,反正咱哥幾個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看在你們替我弄死王四的份上,我就再幫你們一次...不過這事只能你們幾個知道,千萬別傳出去,要不然會出大亂子的!”
“到底什么事,說得這么懸乎?”陸小華緊張的都坐不住了。
陸四也是神情凝重,這馬新貴是里長老馬的侄子,平日里與王四他們和縣里的人、守堤的兵打得火熱,所以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很正常。再結合王四沒理由的往死里逼周旺,馬新貴所說的恐怕真是件很嚴重的事。
“到底出什么事了?”
陸四的語氣并不重,但他手里那把結著血霜的菜刀卻給人無形的壓力。
馬新貴也許是感受到了這股壓力,也知眼面前這陸家的小崽子毒的很,便直說道:
“守堤的官兵要把你們這些河工拉到北邊當夫子...這些個兵可不是我們本地人,所以給他們當夫子有什么下場,你們自己去悟,反正我聽說十個里面能活一個就是祖墳冒煙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想活命的趕緊走,遲了,你們后悔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