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大炮還挺有用,等打下揚州城我再去弄幾門來!”
廣遠這孩子也是忍不住贊嘆,剛才那一炮炸掉的城磚,叫他拿錘子砸半月都未必砸得掉。
“陸兄弟,要是炮子能把城墻轟塌,給這幫福建兵記大功!”謝金生的新一營主力留在運河監督漕隊,他只帶了旗牌兵過來觀戰。
城墻到底叫炮子打成什么樣,淮軍上下其實看不清,陸四倒想弄個千里鏡,可那玩意搜遍整個淮安城都找不到。
據孫武進說,明軍中能配千里鏡的,至少得副將以上,監河軍的參將吳高就沒有。
“大兄弟,等會要是破了城,是真的要把當官的和有錢的都殺了嗎?”
左潘安奇跡般的換了件棉襖,不是花的,而是大紅的,穿在身上更加亮瞎陸四的眼睛。
若不是念在這家伙敢進城勸降,并且在眾家頭領中有高度的“政治”覺悟,始終團結在以“陸四為首的造反集團”周圍,并為眾人做出積極表率,陸四斷然是不愿意和他多說一句話的。
因為,他一旦接了話茬,這左大柱子就跟撿到寶似的要纏他幾十句,讓人煩不勝煩。
陸四沉思了一會,淡淡道:“咱們是造反,造反還有不算數的?”
“噢,那就都殺了,誰叫他們不聽大兄弟的。”
左潘安理解透徹,且深以為然。正想問大兄弟他剛換的紅襖和花襖比哪個更好看時,耳畔突然沉寂了下來。
“炮昨停了?”
左潘安納悶的朝炮隊看去。
陸四也奇怪,示意孫武進去問問怎么回事。
那邊程霖已經跑到炮隊問了,為首的那個福建兵炮手小聲說他們帶來的藥子全打光了。
程霖一聽氣得暴跳如雷,拽住那個為首的福建兵便罵道:“咱們帶了那么多藥子來,怎么會全打光了呢!”
跑過來的寶應沈瞎子一聽沒藥子了,也是又氣又惱,這么多弟兄就指著大炮發威把城墻轟塌,這節骨眼你告訴老子沒藥子了!
越想越氣的沈瞎子竟是把手中從官兵搶來的刀架在了那福建兵脖子上,惡狠狠道:“定是你們這幫狗官兵不想幫咱們破城,故意把藥子弄沒了!”
那福建兵嚇得面無血色,其他福建兵也駭得呆著在那不敢說話。
“好漢饒命,小的們哪敢把藥子弄沒,是真的沒多少藥子。好漢要是不信,可以自己看...”
那福建兵朝幾個空蕩蕩的箱子一指,里面原先都是裝滿藥子和鐵彈,現在卻是什么也沒有。
“他娘的!”
沈瞎子一腳將那福建兵踢倒在地,朝城上看看,又朝不能打的大炮看看,突然把心一橫,朝不遠處正朝這邊看的陸四喊了一聲:“陸頭領,炮打不得了,就讓我們弟兄們上吧,早點拿下這縣城,大伙可指著進揚州過大年呢!”
“沈瞎子,怎么上?”大紅男左潘安嘿了一聲。
“能怎么上,便當是個娘們,強上唄!”
沈瞎子說話間朝手掌心吐了口唾沫,“吊大個城,咱八百人還拿不下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