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陸四更是高興,抬頭見外面烏漆抹黑的,不由想知道幾點了,但那座自鳴鐘卻不在屋內,便讓徐和尚去把鐘拿來。
沒一會,就聽徐和尚在外面叫了:“都督,我給你送鐘來了!”
陸四臉頰微抽,故意裝作未聽見,瞧了大鐘見是十一點了,便讓人去弄些夜宵來,繼而側身對墻角的高進道:“你給大伙說說淮安那邊的情況。”
“是,都督!”
高進忙起身將他這月余查探的消息說了。
淮安那邊形勢不容樂觀,繼明淮安總兵張鵬翼部圍城后,又有明總兵黃得功、朱紀二將率兵前來參與圍城,二月又有明軍徐大綏部自臨淮地區前來,明軍金聲桓部自宿州等地來,攻城明軍總數已有四五萬之眾。
不過明軍遲遲無法破城,除了和明軍諸部是陸續趕到淮安沒有形成“共力”有原因外,也與河南順軍南下攻擊金聲桓后背有關系。另外,可能是城中的北路軍害怕明軍破城之后會屠城,所以反抗也很激烈。
“明軍將淮安圍得水泄不通,我們的人沒法和城中取得聯系,所以具體城中什么情況末將也打探不出,現在這些都是在外面打聽的...”
高進說完,陸四朝他點了點頭讓他坐下。
“都督是要去解淮安之圍?”
徐和尚來了精神,這個把月在鹽城搞什么清鄉,對付那些小魚小蝦實在是沒勁,真要去解淮安之圍那肯定是大仗。
“明軍有四五萬之人,咱們南路軍全調過來也沒人家兵多,況且明軍還有為數眾多的騎兵,這仗不好打。”說話的是升任第二旅標統的草堰孫四。
“淮安那城高大的很,當日要不是陸兄弟帶著大伙冒死騙城,哪那么好奪。再說城里的北路軍有四萬多人,咱們給他們留的糧食又足夠吃半年,如今才不到四個月,我想城里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不妨再等等。”同樣調任第二旅擔任標統一職的大團人麻三支持孫四的意見。
“幾萬明軍聲勢是大,可他們是在城外,吃什么喝什么?眼前這局面,其實不用咱們去救明軍自個也得解圍。”第二旅的另一個標統楊祥竟然也不支持救援淮安。
手下總共三個標統,結果三個一個都不支持去救淮安城,可把徐和尚郁悶壞了,氣道:“咱們淮軍雖有南北兩路之分,但分兵不分家,淮安城里的弟兄跟咱們一樣都是淮軍的人,怎的他們有難我們就見死不救了!那個啥話說的來著,嘴巴舌頭什么的...”
“徐旅帥,是唇亡齒寒。”高歧鳳輕聲提醒。
“哎,不錯,是這話。”徐和尚朝高歧鳳一咧嘴,“你這太監不錯,懂得多。”
然后眼珠子又是一突,對著手下三個標統罵了句:“這石頭要叫人家割了,留著嘴巴有什么用,光吃飯不成!”
“旅帥,我們的意思不是不救,而是可以再等一等,等城外的明軍精疲力竭時咱們再去救,這樣勝算大一些。”楊祥是福建人,說話帶了很濃的閩南腔,聽起來很怪。
“北路軍都替咱們拖了狗日的官兵幾個月了,還要他們撐多久?萬一他們撐不住了怎么辦?他們要撐不住,咱們拿什么擋幾萬官兵?”
徐和尚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