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快走!”
發現根本阻止不了崩潰后,柏永馥沒有任何猶豫打馬就走。
就這么著,在淮軍沒有一兵一卒向明軍發起攻擊的情形下,上千名明軍騎兵戲劇性的自潰了。
山上到處都是驚恐的喊叫聲,密集的煙花縮放都擋不住。
“這...”
正在暢快撒尿的陸四叫遠處傳來的動靜驚的目瞪口呆,這位淮軍領袖的大腦甚至出現幾秒的“宕機”,因為真的太讓人意外。
“明軍亂了,快追,快追!”
回過神來的陸四不顧才尿了一半就將家伙收在襠部,一邊系褲腰帶跑一邊朝同樣呆立驚愕的部將們大聲疾喊起來。
“弟兄們,跟我上!”
趙忠義二話不說操刀帶著部下往山上涌了上去。
“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馮漢也帶人沖上了山。
孫武進反應的也快,帶著兩隊旗牌兵跟了上去。
陸四的外甥李延宗也提著紅纓槍跟著孫武進一起上了山,遠處在清理戰場的第一鎮第三旅在發現后方突向山上攻擊后,旅帥謝金生沒有任何遲疑就派出一標人馬前往助戰,并同時派人向前面的第一、第二旅通報。
黃昭帶領的鐵甲衛卻是依舊坐在地上,他們沒有披鐵甲,只是人手拿著一把斬馬大刀。隊伍后方是同樣數量的輔兵以及專門駝運鐵甲的幾百頭騾子。
北上以來,鐵甲衛一場戰斗都沒打過,哪怕黃昭向陸四請戰數次,鐵甲衛也依舊沒有出戰。
每次陸四都是同樣的話:“放心,咱不會白養你們的,你可是咱手里的牛刀,這牛刀用來殺雞就大材小用了。”
此刻的明軍,用風聲鶴唳都不足以形容,都說兵敗如山倒,可這幫明軍卻是敗都沒敗就先倒了。不少明軍嘴里喊著“淮賊”殺過來,頭也不回瘋跑,可身后哪有“淮賊”的影子。
最近的“淮賊”離他們都有半里多地呢!
柏永馥完全失去對部下兵馬的掌控,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帶著尚能掌控的士卒迅速北撤,逃出一個算一個。
只知逃奔的明軍很快就隱入詹、楊二部殘兵逃跑時的囧境——天黑,看不清路,也不明方向。大量明軍因為慌不擇路互相撞在一起,接著又各自亂跑,再撞在一起。
林子中,土坡上,平地間,到處都是跌倒的明軍士卒,到處是無助的叫喚。
一團亂象之中,哪怕這些明軍中有不少悍勇之士,在此刻要么隨大流無頭蒼蠅亂跑,要么就束手待擒。
齊寶也是聰明,一邊讓人將扛上來的煙花不斷朝前施放,一邊讓人趕緊通知下面將煙花運上來,不然煙花一停,黑漆漆的鬼都看不見,到哪捉人去。
第一個帶兵上來的是趙忠義,借著煙花在半空炸響的光亮,他發現好多股明軍在逃跑,不管三七二十一逮住最近的一股就追了上去。
這一股明軍潰兵中有條不大但也不小的魚——柏永馥的副將廖文祥就在當中。
廖文祥本是隨柏永馥一起跑的,跑出上百丈后就因為看不見的原因同柏永馥走散,結果很不走運被趙忠義攆上了。
借著忽明忽暗的煙花光亮,趙忠義抬手一根長矛向著廖文祥刺了過去,矛頭正中廖文祥大腿,疼得廖當時就一個跟頭摔倒在地。
哪想先落地的是中矛的腿,腿上的長矛被邊上的一個明軍身子一支,竟形成了反作用力,結果一下就刺穿了廖文祥的大腿,鮮血直噴。
陸四若在的話,大概率會說一句大動脈破了,沒救,該叫嗩吶就叫嗩吶吧。
越來越多的淮軍追到了根本逃不快的明軍,幾乎沒有遇到什么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