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負責淮軍錢糧后勤的原曲阜主薄文彥杰叫苦不迭,別看孔家的錢多,但淮軍花錢的地方更多。
文彥杰認為沒必要每仗都如此重金激勵,可以將錢用在山東民生恢復之上,那樣對淮軍的將來更有好處。
“錢沒了不要緊,北京城里有的是銀子,北京沒有,盛京總有吧。困難是一時的,有個道理說的好,就是只要咱們足夠強大,哪怕是廢紙都能當銀子用!”
家國大義,民族大義,陸四提。
但他更看重真金白銀。
他不認為靠錢將淮軍團結在一起有什么不對,因為錢和權力本來就是最好的驅動劑。
信仰要講,大義更要講,但現在,講什么都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
滿洲人能靠此得天下,他陸四又為什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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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齊河縣境北撤后,清軍倒是沒有遭到大股淮軍的襲擊,但時不時卻有以百人為規模的淮軍騎兵趁清軍宿營之時發起騷擾。
這些淮軍不敢直接沖擊清軍營地,就在外圍襲殺清軍取水、砍柴的民夫和阿哈,甚至深更半夜往清軍營中放煙花。
如同清軍一開始南下濟南時那般,攪得清軍無法得到充足休息。而清軍一旦派出騎兵,這些淮軍騎兵就立馬縱馬遠奔,根本不與清軍交手。次數一多,讓清軍不勝其煩,感覺就好像是一拳拳打在棉花上般。
淮軍這種針對清軍休息進行的騷擾雖惡,卻不足以讓清軍停下北撤的步伐,真正讓他們感到麻煩并憂慮的是他們北撤的道路被淮軍破壞了。
當發現原本河上的橋梁突然被拆得就剩橋墩,原本炮車經過的道路突然被挖得亂七八糟,東一處深塘西一處凹坑后,清軍上下意識到他們真正的危機來了。
滿洲騎兵是可以不用理會被挖斷道路,就算橋斷了他們也可以繞道,可是孔有德部卻必須依靠官道行軍,因為他們的輜重太多。
沒辦法,豪格只能讓孔有德組織民夫修路,重新架橋,這就使得清軍北撤的速度變得極為緩慢。
五天才走了不到三十里!
而當初豪格的正藍旗隨多爾袞趕往山海關時,可是一夜急行一百二十里的!
由于道路的被毀,清軍的運糧隊也沒辦法將糧食及時輸送過來。
因為得不到有效治療,清軍的痘疫開始爆發性的增長,現在染疫的滿洲將士已達千人之多,漢軍也有好幾百人染疫,隨軍的民夫阿哈因為居住條件差,身體素質弱的原因,染病者更是多達兩三千人。
豪格最終在平原縣城東北三十幾里的馬頰河畔停了下來。
因為,老天爺也同清軍過不去,狂風卷著暴雨在魯地北境瓢潑而下。
“下雨了。”
抬頭看著天空,任由雨水打在臉上的陸四笑了,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
“走,讓你們手中的大刀向韃子頭上砍去!”
肩上系好蓑衣,頭上戴著斗笠的陸四一勒座騎,縱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