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洲”這個新族名誕生不過十年時間,對于大部分滿洲族人而言,他們尚未能完全接受新族名,很多時候滿八旗的人還是以過去的女真(諸申)自稱。
哈什納祖上是海西女真的烏拉部,烏拉為建州所滅這才成了如今的滿洲鑲紅旗人,如果大清一如從前風光,他這鑲紅旗滿洲自是做的心甘,可如今中國大兵自海上而來,關外無有兵馬可敵,為了族人,也為了自家兒孫,哈什納自不能在滿洲這棵樹上吊死。
十幾年前,哈什納的二叔圖里多就在明軍東江鎮當兵,后來跟著黃龍一起死在旅順。也就是近些年滿洲越來越強,才沒有女真人在明軍當兵,從前,明軍那里多的是女真兵。
黃帶子果賴的死讓海州城的滿洲披甲人沒了領頭人,那哈什納等人下手又狠毒,不等城上其余滿兵反應過來就把城門開了,幾十人執刀守著,不消一會城外就有蹄聲傳至。
當第七鎮第一批有馬有甲兵從吊橋上通過殺進城中,海州城改姓就是注定的事,誰來都不好使。
在哈什納等人的勸說下大部分滿洲披甲人同阿哈們放下武器,但也有一些老滿洲負隅頑抗。
昔日追隨太祖太宗征戰的榮光,讓這些風燭殘年的滿洲老人無法接受向漢人屈膝。
可他們,太老了。
老胳膊老腿哪里能和年輕時比,拉一箭膀子就酸得要命,那箭是一支射得比一支近,也是一支射得比一支軟。
很快,這些為了昔日榮光死戰的滿洲老兵倒在了血泊之中,殺死他們的不是那些騎馬沖進城中的漢人士兵,而是他們的滿洲同胞。
同關內那些做了漢奸的明朝官員一樣,哈什納這個滿奸也在拼命的屠殺不愿同他一起的同胞,只要所有的女真人同他一樣重新成為中國人,那他們就不是什么滿洲人的敗類,而是中國有功之臣。
“瑪法,瑪法!”
一個十歲的滿洲少年看到爺爺被爬上來的叛兵殺死,哭著喊著沖上前來要為爺爺報仇,結果被一個和他一樣留著辮子的男人一把抓住甩出城墻,落在半空中迅速下墜,“撲通”一聲,腦袋落地,碎成了開花葫蘆。
“額娘,額娘,我要額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那些被果賴拉到城上充數的滿洲少年們嚇的鬼哭嚎叫,有的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有的在城上跑來跑去。
婦人們也是如此,滿洲、漢人,都在亂奔。
李化鯨帶著親兵入城時,看到城上有女人往城下跳,甚至是母親拉著孩子往下跳。
他的心中莫名悲戚。
幾年前,這一幕在山東各地上演了無數遍,讓人看的心都不再悲痛。
“傳令下去,一定要活捉尚可喜的老婆孩子!”
李化鯨勒馬進城,城中傳來的驚恐哭喊和饒命聲絲毫沒有讓他的眉頭多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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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是大清太宗皇帝親自冊封的智順王妃,但她卻不是尚可喜的原配,只是繼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