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勸降信導致的主降聲勢達到**,有不少軍官開始聚集,希望巡撫大人能為全城軍民及將士家眷族人著想。而那些河南本地的官員更是煽動城內士紳百姓“哭請”撫抬大人開城。
羅繡錦大怒,欲派兵鎮壓,然而祖可法卻勸說強行鎮壓恐會引起激變。劉芳名倒是想鎮壓,可問題是手下的那幫河南綠營兵有點“指使”不動。
看這形勢再發展下去,怕就要有人拿巡撫同總兵的首級出城邀功了。
無奈之下,迫于壓力,羅繡錦派人出城前往順軍大營,請順軍派人入城商談。
“恭喜監國,衛輝可下!”
雖然羅繡錦沒有明確說要投降,但顧君恩斷定這個滿清的河南巡撫已經壓制不了下面。
陸四笑道:“左輔以為何人可為使者?”
話音剛落,兩員將領爭先恐后擠到前面,卻是樊霸同陳威力這對旗牌親兵的老搭擋。
陸四同意樊、陳二人入城,因為他相信城中絕無膽量殺害他大順使者,縱是羅繡錦想這么干以絕守軍動搖之心,那幫子害怕親族被屠的官員也不會由著撫臺大人胡來。
兩個山東綠林出身的順軍好漢任何人都沒帶,就這么赤搖搖的進了城。進城之后發現清軍搞了幾百人擺了個刀槍陣,二將不由冷笑一聲,絲毫不懼的從那幫清兵面前走過,然后來到一眾清將面前。
樊霸四下緩緩打量了一眼,朝坐于正中的羅繡錦說道:“你們何時降?若降的話,這便開城迎我大軍入城。若不愿降,那便莫要廢話,各憑本事,你們若能守住算你們本事大,若守不住,那便帶你們家小族人一同赴黃泉便是!”
“莫怪老子沒提醒你們,我大順天兵雄兵數十萬,今日東征北京是為中國驅除韃子,你們要冥頑不靈不肯當中國人,非要當韃子走狗,那不管你們的族人在哪,我大順都要將他們砍殺干凈!”
陳威力本想說把你們這幫漢奸的族人都煮了,可想想這話太嚇人,太過禽獸,有損大順天兵形象,便硬生忍了。
“我大順此次聯合西軍、北方群雄共討滿虜,陜西已經光復,河南大部也為我大順所有,山東、淮揚、西北諸地.....實話跟你們說,別想著韃子會派援軍過來救你們,做夢都沒這個屁吃!那狗娘養的阿濟格叫咱大順天兵堵在襄陽回不來了,另一個狗娘養的多爾袞叫咱山東的兄弟們給困在北京不能動彈,離死不遠了!...要降早降,莫要磨磨嘰嘰的不爽快!”
說到這,樊霸又嘿嘿一聲:“武陡那邊開城晚了半個時辰,我家闖王便叫人將當官的全家老小都宰了,你們是不是也要跟他們學!”
聲音遠遠傳揚開去,守在外面的衛輝文武官員幾乎人人聽到他的話語,一個個面上神情各異。
羅繡錦更是臉色鐵青極為難看,樊霸斜眼瞧他,根本不懼他的表情,嘴角一翹,冷笑一聲。
“放肆!”
劉芳名見順軍使者一點也不把他們放在眼里,怒不可遏,拔刀上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子敢進城,就不怕你砍老子!
樊霸夷然不懼,只是看著羅繡錦冷笑不停。他是真的不害怕,因為換作他是衛輝守將,也斷不會將唯一的活路給斷絕。
“我二人換你衛輝這么多官員性命,值咧!哎,對,還有你們的家小,你們的族人,娘的,這買賣劃算!”
陳威力一口唾沫唾在地上,揚手朝自家脖子一指:“痛快些,要么砍了我二人,要么開城!”
劉芳名這刀卻砍不下去,因為一邊的祖可法攔住了他。
羅繡錦開口了,沉聲道:“貴使好大膽子,只身入我城來,還敢當我將士面前如此羞辱本官,難道你就不怕本官將你二人格殺嗎?”
樊霸聞言,搖頭道:“你若殺我,這城中官員便一個也跑不掉,他們跑不掉,他們的妻兒老小也跑不掉,他們的族人更跑不掉...我大順監國闖王辦事向來說一是一,說殺你全家就絕不留一個活口!...所以老子很樂意看到幾萬顆腦袋為老子陪葬。”
語氣極為森然,一邊說一邊掃視那幫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