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變不了失敗的命運,但他想死得明明白白,如果連打敗自己的軍隊都不知道是哪方的,他真的有些不甘。
“我們是漢人的軍隊!”
一名淮安籍的哨官回答了達禮的問題。
“漢人的軍隊?”
達禮愣住。
漢人的軍隊有很多,是明朝的軍隊還是流賊的軍隊?
忽的自嘲一笑,自個都要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漢狗,你想要我降?”
達禮冷笑一聲,脖子一耿,青筋暴起,一臉傲氣,“你知道死在我刀下的漢狗有多少嗎!...”
他還有很多傲氣的話要說,他的一生璀璨的很。
可他還沒有說出第二句話,胸口便是一疼,繼而整個人便往后倒去。原來胸前已是開了一個洞,正“咕嚕咕嚕”的往外冒著鮮血。
李延宗收回長槍,看都不看那中槍滿洲老梆子,只問邊上被驚呆的耿云生:“喂,你降不降?”
一見那紅纓長槍指著自己,再看達禮的慘狀,耿云生“撲通”跪了下來,不住磕頭。
雖然他什么也沒說,但已經不需要說了。
李延宗的目光又看向其余的滿洲兵,目光所到之處,先是一個,繼而是很多個,無一例外都將頭磕了下去。
然而還有十多個滿洲兵就那么坐著,絲毫不動,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們沒有關系。
他們甚至連武器都放下了。
一心赴死,同他們的章京大人一樣,寧死也不讓滿洲蒙羞。
曹元一揮手,一眾士兵沖出將這些不動的滿洲兵全部擒住。
“砍掉他們的雙手雙腳,吊在錦州城頭,叫前明那些殉國的英烈好生瞧瞧...記住給他們止血,別讓他們死得太快。”
李延宗做了一個慘忍的決定,想了想又吩咐一句:“今后不降者,都這么弄...舅舅說過,想要壓倒白色的恐怖,必須酬以紅色的恐怖...嗯,是這個理咧。”
舅舅說過的話,在外甥這里,就是真理。
曹元等聽了小爺這個吩咐,均是倒抽一口冷氣,不是驚駭,而是覺得這樣做太費事,也太麻煩。
這可是手藝活,一般人干不了。
“你們!”
李延宗不管曹元他們嫌麻煩,徑直看向包括漢章京耿云生在內的幾十個滿洲兵,嘴角一撇道:“你們跟我去打廣寧城,拿下來,你們就是我的部下,我待你們好,你們的妻兒都可活。拿不下,一樣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