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保定城下,依舊人頭攢動,依舊喊殺震天。
炮聲是讓城下的清軍感到吃驚,但卻沒有減緩他們攀城的速度。
一隊隊漢軍八旗的辮子兵正沿著云梯拼命往城上涌,而城上一根根好像房梁的長木不斷的落下,或將一具具云梯砸倒,或將上面攀爬的清軍成串的帶落。
雙方都在放箭,放銃。
城墻下密密麻麻的盾牌,城墻上也是一面面高聳的擋箭板。
正在被炮擊的滿洲兩紅旗也沒有就此停下前進的腳步,相反卻是加快了步伐,因為他們知道城上的炮沒法近距離打到他們。
順軍的炮火并不密集,每門炮打完之后都要冷卻很長時間才能打響第二炮,加上火炮數量稀少,導致無法大規模殺傷滿洲兵。
城墻下蒙古兵和漢軍沒有登城的都在看著后方,望著城上飛出的炮子落在后面的滿洲兵人群中,他們竟然有種慶幸感。
原來,賊人的火炮專打滿洲人!
“沖!沖上去,靠近城墻,賊人的炮子就不管用了!”
葉克舒對死去的部下們一點也不心疼,他的眼中只有保定。在他的附近,一個壯大跪在地上,呆呆的看著血如泉涌的左臂。
三尺開外,一條斷臂靜靜的擺在那。
一個急于避炮的滿洲兵在奔跑時無意中踩到了那條斷臂,讓人驚訝的一幕發生了——那斷臂的手掌竟然五根手指都猛的一豎!
讓人毛骨聳然。
一架盾車被一顆鐵彈砸散了,碎裂的木尖刺中了推車的滿洲兵的前膛,這個滿洲兵卻一動不動的仍扶著散了架的盾車。
因為,他不能動。
保持現在這個姿勢,或許他還能多撐一些,脫離木尖,他馬上就會死去。
他雙眼通紅的望著前方的保定城墻,眼神說不出的可怖。
兩紅旗的軍官們不斷的呼吼著,奮不顧身的往前方沖去。終于,在付出了兩三百名真滿洲性命的代價后,正紅旗、鑲紅旗相繼沖到了城下。
城上的火炮啞火了,只聽到如炒豆般炸響的銃聲。
馬科部銃兵不斷將火銃伸出垛口,朝下面的清軍打去。
銃子大多打在了下面清軍頭頂上的盾牌,發出悶哧聲。中銃的清軍倒地之后立時被人拖到后面。
盾牌陣下的空間,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聲,被拖行過的地面都是長長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