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能來北京的社會賢達也不會在乎花多少銀子。
這些人家中地窖不知埋了多少銀子呢。
除交納白銀外,也可折換相對應的糧食或其它實物,總之,交錢方式多樣化,絕對讓每一位社會賢達充分感受到大順政權的便利性。
交了銀子,也會相應享受大順政權給予的特殊照顧,比如可以將其摘出“土豪劣紳”名單。
“這件事要速辦,頂著壓力辦。”
陸四將壓力擔在了姜學一肩上,這位行營掌書記能把典禮事務操辦妥當,可以入政務院兼任大學士。
忙完此事后,陸四草草吃過午飯又于武英殿接見了從淮揚趕來的原淮揚通會劉暴。劉暴也即將出任大順都察院的右都御史一職。
于劉暴談話主要是圍繞都察院體系建立一事上,陸四強調都察院任用的御史一定要站得住,就是必須本身清廉,絕不能用人不明。
都察院建立后,近期也主要是圍繞內部整風開展工作。
陸四給劉暴放了權,大順政權任何官員都察院都有彈劾的權力,并且可以組織御史出京巡視各省,加強地方軍政官風官紀建設。
于劉暴做了幾點部署后,陸四親自送劉暴出武英殿,兵政府另一侍郎、原前明劉澤清部將柏永馥卻是著急來報,說是剛剛收到陜西王永強急遞,大西軍突然于五日前攻擊了王永強部,其后約有數萬西軍經榆林南下攻占了米脂、綏德、吳堡、臨縣等地。
王永強原是陜西明軍,降清后任綠營神木副將,聞大順重新光復西安后迅速來投,并出席于漢中舉行的抗清殺韃大會。
會后,王永強率所部與大順委任的延安總兵李元胤一起收復延安府全境,并協助李元胤東渡黃河攻入山西。
兩個多前前,王永強改任延綏總兵,奉興國公李過、陜西總督孟喬芳之命率所部六千余人收復榆林及附近大小堡塞十余座。
此舉,自是出于防范西軍的目的。
然而,一個多月前攻占了寧夏的西軍迅速東進,先后攻克靖邊、龍州、清平、威武等地,一部南下至保安等地,另一部則由張獻忠義子孫可望、李定國領兵繼續東進榆林等地。
起初,西軍并沒有對攻占榆林的王永強部表現出明顯敵意,并派人同榆林駐軍接洽,交換彼此情報。
然而,就在十一天前,西軍大將李定國突率兩萬騎兵突襲榆林城南邊的歸德堡和銀州關,切斷了駐守在榆林城中的王永強同延安方面的聯系。
其后李定國驅使降將原滿清榆林總兵王大業、寧武總兵高勛、宣府總兵康鎮邦等人猛攻榆林城。
王永強兵馬不多,難以抵擋,不得不冒死突圍至東面的山西興縣,所部損失大半,僅余數百人。
攻占榆林后,孫可望親率數萬主力東進,以李定國為先鋒攻擊保德州,自己則率兵南下突入延安府境,大有直逼西安之勢。
王永強的急遞是從山西興縣發來,時間上算的話,李過同孟喬芳的告急明后天肯定能到北京。
“張獻忠言而無信,果是流寇本性!”
柏永馥氣急敗壞之下渾不知這話說的不當,因為面前的大順監國也是流寇出身。
而流寇乃是前明統治階級對農民義軍的蔑稱,哪怕李自成、張獻忠都建立地方政權,在前明統治階級眼里仍是所謂的流寇。
“監國,大同姜驤剛剛來降,山西也剛剛歸我大順,若張獻忠使孫可望、李定國兵入山西,恐怕山西地界立時就會動搖。即便西軍不渡黃河,改為兵進西安,以我大順在陜西的軍力恐怕也難以敵擋二十萬西軍。”
柏永馥甚是焦急,請監國趕緊調集主力入陜、入晉,以免為西軍所趁,動搖來之不易的大好局面。
“我知張獻忠不會甘愿臣服于我這后輩之下,但不想他八大王摩擦來的這么快。”
陸四負手遠眺巍峨宮墻,淡淡說了一句:“也罷,晚打不如早打,我大順自先帝時就是打慣了仗的,能有今天這局面也全是靠將士們奮勇殺敵所致,我這個監國闖王也不是平白無故撿來的!雖說我這個監國的愿望是以后不要再打仗,但既然人家一定要打,那就只好同他打!”
言罷,狠狠踩了踩腳下的煙頭,扭頭對柏永馥道:“傳我的話出去,我大順的公侯伯爵再加二十個,生擒張獻忠者封親王,生擒孫可望、李定國之輩,封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