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四朝坡下幾丈走去,那里第一眼看去就是一片枯黃雜草,但仔細看卻能發現雜草下面隱藏著什么東西。
“監國!”
正在校準的羽林軍旅帥徐傳超聽見坡上動靜,下意識抬頭看去,發現是監國后趕緊起身行禮。
“弄好了沒有?”
陸四拍了拍徐傳超的肩膀,他記得此人是從山東逃荒到鹽城的獵戶子弟,一手箭法于淮軍當中不敢說第一,但也絕對排得進前三。當年老淮軍的箭營就是這個徐傳超在負責,如今也是升任旅帥了。
“弄好了!”
徐傳超彎腰扒拉覆蓋在上的雜草,露出一架巨大的弩機。
不是一架,在徐身前雜草做的偽裝下,足足有八架弩機。
這些就是當初揚州軍械制造局仿宋代神臂弓制成的重箭,然而這些弩機在淮軍隨后的歷次戰斗中都沒有派上什么用場,因為論射程不及火炮,論發射的連續性和覆蓋性又不如火銃弓箭,很是雞脅。
好多將領在實際看過弩機發射后,認為這玩意太蠢,除非敵人傻傻的站在那一動不動才有可能命中目標,否則,連嚇唬人都做不到。
結果就是誰也不要這玩意,最后八架弩機被調給了炮鎮,炮鎮那里也對這東西不重視,一直扔在那生灰,沒想監國突然詢問這幾架弩機的下落,好一番尋找之后才從炮鎮調撥給羽林軍。
徐傳超也是剛接手這幾架弩機,好多地方搞不明白,幸虧從炮鎮一塊調來的幾個弩機手本領沒生疏,好一番搗騰后才算讓徐旅帥明白這些東西是怎么發射出去。
陸四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那就等著吧。”
“等什么?”
徐傳超疑惑。
“張獻忠。”
陸四并攏雙手,哈了一口熱氣,這天還真是冷的很
闖字旗出現于渭水北岸讓張獻忠暴跳如雷,因為這根本不可能,他絕對不信李瞎子那個黃毛女婿會插上翅膀飛到陜西來。
氣急敗壞的他只穿了飛蟒半臂袍就翻身上馬朝渭水北岸疾奔而來,隨行的除了一個義子虎威將軍張能,一個內侍太監和上百名御營侍衛外,竟是沒有其它護軍。
等到撫南將軍劉文秀聞聽父皇只帶了極少數人就往渭水查探軍情,嚇了一跳,趕緊召集軍士急追而去。
“吁!”
縱馬疾行了十來里,張獻忠忽的勒馬停住,因為他發現前方二三里外的一座山坡上真的有旗幟插在那,且隱約看去好像確有幾百騎兵在那里駐足。
“父皇,真的是順軍!”
“三小王子”中的虎威將軍張能勒馬停在父皇身邊,向那山坡眺望,怎么看坡上的旗幟和身影都不像是一般土匪。
張獻忠也是疑惑,喝令隨他同來的內侍:“把朕的千里鏡拿來!”
不想那內侍卻道來得匆忙沒能帶上此物。
“混賬!“
張獻忠大怒,揚鞭抽了這內侍太監一下,雙腿猛的勒馬,竟是打馬繼續往前奔去,顯是想靠近些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