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的一場血色雖未曾有徹底殷紅了整個梁京都,卻還是在澹梁百姓的心中沉淀下不可磨滅的恐懼。
本繁華的街間主道,至夜間亦無需閉戶的澹梁皇城,在今夜間里更寂寥無人,本緊閉的商鋪更是毫無燈火。
哪怕在夕陽之時,京府衙門發出告示,京府衙門會協同刑部全力查出今日亂城賊子,今日皇城之亂不會有第二次,后,容楓太子親至寬慰,可澹梁國的平民百姓哪里有見過那樣殺伐場景,一時之間還是人心惶惶了。
這種人心惶惶之感,也在不過只一夜之間,從皇城內城中蔓延至外城。
漆黑的夜,寂寥空蕩,夜空之中卻星幕繾綣,白日里一場滂沱大雨,至夜間,月華卻奪目耀眼,投照而下的光暈,在這寂寥的夜色之下,很輕易間,照耀了外城之中站立于院落之內之人,照耀出他的身影。
只因在今夜間,在澹梁皇城之內,外城中,就他這一人有膽量出來屋中。
并不懼今日皇城內城中那場殺伐,不懼至夜間還在內城大肆搜查刺客的衙門衛隊,說不得何時就查至外城。
他,依舊乃萬年不變的墨黑之色衣袍,其周身漠感寡淡氣息,與這夜幕之下,只覺愈加厚重,迫使他周身那三尺之內都乃一種壓迫之感。
直至蘇寒的到來,帶來今日澹梁皇城內城中那一場殺伐的具體經過。
聽之蘇寒稟報,因云老王爺出現的及時,蘇嬈他們已然安穩回至主客司,刑部也已得令著手查明真相。
蘇二那負手后背的雙手,微蜷著的指才緩緩松了分力道,其眸底寡淡之感雖未消,但蘇寒常年伴他左右,自然還是感知蘇二這一息變化。
“公子,云老王爺前至,卻那般暗中前來澹梁,屬下猜想他會否已知宮中皇上乃假,此行也為著暗中找尋”
說完事,蘇寒又握緊后背雙刀的刀柄一息,還是又道這一句,目光也適時看向去被金衣暗衛又守住的蘇二后面的那扇門一眼,欲言又止。
蘇二的氣息,又為此而剎那間厚重。
蘇寒再有所感知,當即,閉口不再多話,后退一步安靜候至于院內。
只是他握拿著后背雙刀刀柄的手,局促的又握緊了一下,氣息輕緩。
原想著公子知了小姐與霽月世子安穩,危機已化解,會心情好著片刻。
院內,又再次靜謐,再覺那種漠感寡淡的沉壓,讓人大氣也不敢多喘。
靜謐著好片刻,蘇二方才動著身子,轉身欲進去身后屋舍,卻再一次被那金衣暗衛阻撓,只是金衣暗衛尚未曾有多余動作,他已然又為蘇寒控制,扼住其雙手,將其給拉離。
蘇二面無表情推開門進去。
屋內只一盞燭燈,閃耀著微弱的暗紅色燭光,屋門推開之際,夜風吹入其內里,吹的燭火才一息搖曳。
螢火之光,在偌大的屋內只能照亮它四周一寸光亮之地,當光亮觸及深處榻間,就昏暗的只能目測榻上拱起,至此刻才停止了無力的掙扎。
“蘇昱陌”
沙啞之音,感覺到夜風帶來的屬于蘇二的漠感氣息,云穆靖她扭過來頭,整個人如同當初在她的錦瑟殿中那時一般,又一次被蘇二捆綁。
只是這一次,她所穿著乃女兒裝,也乃女兒身,可蘇二卻毫無憐香惜玉,在將其打暈帶走后便如此綁起。
云穆靖也曾掙扎,只是她的內力又被蘇二所封,也又一次威脅與她。
倘若她敢不惜自傷也要沖破內力,那么他會將她的女子身份公之于眾,試問,若云瑯諸臣知他們新皇竟乃女兒之身,會有何等的波濤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