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祝由之術施展下的催眠治療,持續近四個時辰,最終以失敗告終。
惠善大師和竹先生出去了臥房后,云老王爺夫婦和蘇老將軍等蘇家人曉得結果,心中溘然沉重,沉甸甸了心門。
此番初次治療會失敗,他們心中是做有著準備的,可治療的結果竟是那么徹底失敗,這讓外面等候的他們如何能不心沉,能不沉甸心里。
明明云霽早已通明內心,心中卻還生出赴死之意,且那么視死如歸。
他之沉疴病癥究竟是壞到了何等程度,還能不能治愈,能不能安好。
“天殺的澹梁容家,天殺的容恪啊他都是怎么折磨著了我的女兒外孫,我的霽兒究竟經歷了些什么啊”
云老王妃死死的錘了心口,恨不能將容恪從地獄里拽出來,生生撕碎,也難以消解此刻她這份恨之入骨。
云老王爺亦捏的十指咯嘣,從指尖到整個拳頭泛白,才能不如云老王妃一般將心底同樣的恨喧之面上。
“小霽他心思通透,有嬈兒在旁看護,會沒事的。”
蘇老將軍再拍一把云老王爺的肩膀,如此一聲寬慰,也只能如此寬慰。
除此外,再難言其他。
說再多,都不及云霽安好的走出來。
“爺爺說的是,有嬈兒在,云霽會沒事的。”
蘇嬈也出來了臥房,只她一人出來,云霽并未曾在一旁,一場催眠下的大夢,又被強行喚醒,他之精氣神耗費過甚,在與蘇嬈不過只那么片刻脆弱后,他睡著了,就枕著蘇嬈的肩膀處昏睡過去,只是昏睡了,未再入夢再陷入不堪回首的過往。
云霽睡著,蘇嬈這才出來,她知道云老王爺和爺爺他們曉得結果后定然內心沉重,可她不會,再不會的,她不會膽怯,讓云霽還要擔心她。
桃花明眸仰望去夜空中已然斜過的上弦月,四月初的上弦月就那么斜于夜空上,星辰作陪,相伴相守。
夜空都如此瀲滟,未有半點烏云遮天蔽日,他們又怎么能愁腸百結。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蘇嬈讓他們都回去休憩,初次治療既已失敗,今夜也無須熬夜坐等,夜色已過半,再不回去歇息,明日準個個眉眼黑青,若為云霽見著,只會憂心。
等在月室中的人都回去,竹先生和惠善大師也去了清風居內的藥房,藥房內也備有休憩的臥房供夜宿。
待清風居靜謐,蘇嬈和陪著她的依素至廚屋內,早已備好的一盅魚粥,自己先食一碗果腹,余下連同中小爐一起端至臥房,待云霽醒后食用。
夜間,星河繾綣,彎月瀲滟,至次日,自乃天空大晴,暖陽照耀大地。
回暖的四月,乃雨水開始要多發的初夏時節,剛至這四月初,天氣還是絢爛的,沒有雨水襲來,氣候漸漸溫熱起來,萬物相繼綻放出各自的奪目色彩,活躍出各自的生機。
昏睡過去的云霽,至如此生機盎然的早間醒著,自一睜眼,眼中先如昨夜之時那么濃墨,待得片刻后,意識徹底清醒,才透亮了他的眸色。
身旁陪著他一同入眠的心尖人兒未曾有醒著,昨日守著他一日又半宿,好不容易睡著,此刻眉眼間還露以疲乏,可那握住著他手腕的柔荑,哪怕是睡著了,也半刻未放松,只要他稍微有大動作,必驚醒她。
極其輕淺的將蘇嬈握住他手腕的柔荑放進被窩里,云霽又稍挪動身子好讓半趴睡著的蘇嬈換個舒服姿勢。
“唔”
身旁只這點滴異動,蘇嬈還是就要醒過來。
云霽輕拍其身。
好好睡吧,他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