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夜幕下的寒涼瑟瑟。
顫栗了彼此臉龐。
直至粗怒難控的呼吸遠離,蘇二松開云穆靖后退一步。
目光沉淪。
“你說的對,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用了三年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你卻偏偏又來招惹我,從今往后我不會再控制,你不是喜歡扮女子,那我就讓你永遠扮下去,只為我一人著裝。”
轉身,蘇二大步走離。
蒼勁身影帶起一層勁風席卷。
垂落的鐵拳捏出層層青蔓,蔓延了整條手臂。
血滴一滴一滴。
融化在地面雪色內。
好似綻放的曼珠沙華。
艷紅刺目。
“蘇昱陌,你就是個瘋子,做夢。”
沉壓的喊聲,脖頸血色又出,云穆靖目光落在地面被血所染的雪色上,拳頭也蜷起捏緊。
而此刻,清風居內,霽月世子安靜靠在床榻間,惠善大師為其把脈,云風大步走進來。
他的表情云霽雖然看不見,可他急促的呼吸,云霽不用再多問什么,也已知出了何事。
“小友,你自己身子如何,你自己心底皆有數,老衲也不再多言,照這么繼續折騰下去,還能有多久時刻,老衲已無法再做出保證。”
嘆息搖頭,惠善大師起身走離,一聲阿彌陀佛。
慈悲。
“多謝大師,云霽明白。”
溫聲話語,一聲咳,云霽下來榻。
云凌想要攙扶他,可伸出去的手臂在碰觸到云霽身體一寸之際,頓住,又默默的低垂下去。
云風也是如此。
“蘇嬈呢!”
走去竹榻坐下,一盞茶,轉向窗欞,安靜注視。
月華衫衣襯著他的身子有些單薄,一種蕭條感覺,面色也蒼白,好似隨時都可能駕鶴西去。
云凌拿過大氅為其披上,云風這才開口回答:
“世子,蘇小姐找了逍遙居,以逍遙居的勢力,不出明日,必然會有浩叔他們的消息出現,世子昏厥,募捐宴被取消,蘇小姐必然會再去往天谷關郡,已經再無法去阻止了。”
見云霽沒有何反應,云風和云凌又彼此對視一眼,抿壓了唇,須臾,云風還是再次開口:
“屬下等不知蘇小姐與世子而言到底有何意義,讓世子為她千般籌謀,如此不珍惜自己身體,世子的決定屬下等也無法多言不從,但屬下還是想多言一語,世子若想為蘇小姐憂心,就得有一個好身體,才能長久去護她。”
這番話落,云風單膝跪地,等待他如此多言的懲罰。
云凌也跟著跪下。
又一聲淺咳,月華手帕捂唇,云霽轉身朝向云風和云凌這面。
“蘇嬈并非籠中鳥,我亦從未想過要去桎梏她的自由,更從不想替她去決定她所選擇的路該如何走,讓她回來,只是想讓她去借助逍遙居勢力,一個奩閣無法成為她背后倚仗。
我只是想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為她掃平前方的一些阻礙,讓她的路可以走的平順一點,往后余生,無論她所要面對是何人何事,她都能毫無顧忌,毫無顧忌去做她想做之事。”
第一次,第一次云霽這么將他的想法從內心剖析出來。
云風和云凌驀然抬頭。
云霽嘴角一抹含笑。
他也只是想貪戀,貪戀一點有她參與的人生,他的生命太短暫,短暫的他永遠不可能會成為她的良人,她已不想偽裝,遲早所有人都會發現那個耀眼奪目的她,他又怎能自私的將她暗自藏起,藏在自己身后,只屬于他。
“昱陌應該快來了,他與阿靖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