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斂回目光,接過蘇二遞的茶盞一口抿。
“二哥,你說…你說舒貴妃的孩子能保住嗎?”
這一聲,問的很輕,也很平靜。
“那個孩子,好像還有幾個月他就…”
“嬈兒…”
蘇大也走過來,攬住蘇嬈肩膀。
“這些事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我們只要知道是誰要害嬈兒,其他的事自有大理寺和刑部…”
“大哥,嬈兒明白,只是今日之事有些嚇著了嬈兒,讓你們擔心了。”
蘇嬈將臉埋在了蘇大身前,擋住了她眸底浮現的一抹薄涼與復雜,也擋住了蘇二那目光。
蘇二看著,一息,轉身走進殿中。
小妹,你都做了些什么,那盞毒酒當真那么巧合的沒有拿穩?別人不知,二哥又何以不知你。
而此刻,御書房內,蟠龍宮燈,灼灼其華。
那道月華身影,淡然自若。
“皇伯父覺得可是蘇嬈?或者蘇家?對舒貴妃出手,與蘇家而言,有利可言?又有何利?”
平靜的反問。
“再者,蘇嬈被人下毒,若非她不慎打翻那酒盞,蘇嬈中毒,皇伯父還會有此懷疑嗎?”
瑜皇手中拿著一個艷紅荷包,荷包因為浸水,上面麝香與紅花的氣味已經很淡,幾乎聞不到,而在他面前御案上還置放著一封信,信里內容乃是太子著人交代那太監毒害蘇嬈之事。
“此間事,兩撥人,一撥先出了手,故意算計蘇家,或者算計蘇嬈,他們所用之手段精明,對舒貴妃腹中胎兒出手,又將從蘇嬈那里偷得的荷包放至那宮女身上,一石二鳥之計。
而另一撥人則出手狠絕,直接要蘇嬈的命,留此信箋多半是想要嫁禍給太子,畢竟以太子聰睿心智,霽月以為太子不會如此不堪。”
這兩樁事若是一前一后發生,那將是一個精巧布局,一環扣一環,最終所有罪責都會由后一撥人全部擔下,前一撥人與之毫無瓜葛。
可偏巧不巧,這兩樁事卻是一后一前發生,那精巧布局一環難以扣上下一環,方形成如今這等局面。
一口抿茶。
云霽方又言:
“前一撥人怕是未曾預料到后一撥人竟然直接毒殺蘇嬈,兩方算計如此不巧的撞在一起,壞了他們各自的謀劃,他們之目的如何,霽月以為皇伯父心如明鏡,不用霽月再多言。”
此言后,云霽安靜,不再多言什么。
瑜皇手中艷紅荷包被捏的褶皺,眉宇間帶著沉痛,閉眸一息,再睜眼,已恢復帝王心思。
“皆是朕的好兒子們,朕這皇位坐上都還未多久呢!他們一個個就如此急不可耐的想著接手。”
沉著聲音,壓抑著帝怒。
都想要蘇家兵權,都盯著一個蘇嬈,若娶不到,就想毀了…
更對自己尚未曾出生的皇弟或皇妹下得如此狠手…
“皇伯父,身在皇家之中,這樣的經歷可還少?而今不過就是看皇伯父想要留下哪一個,又舍掉哪一個,比起那個未曾出生的孩子,霽月以為皇伯父此刻更該在乎如何給蘇家一個交代,如何為云瑯留下一個合適的后繼皇者。”
起身,云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