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見,蘇小姐就害得云霽病發纏綿三日,回來之際,又累云霽手背負傷,奉旨前來我云王府時,更差點讓云霽一病再難起榻,好不容易兩清,這剛回來,先讓云霽肩膀被穿,后在我云王府前又生事,又來威脅云霽…”
淡月聲色,一一細數從他認識蘇嬈以來遇見的倒霉事,似乎真是霉運纏身,次次如此。
蘇嬈心底的怒火一息被澆滅,抿壓了壓唇角,垂落的柔荑也蜷攥了下,桃花明眸晃晃。
被云霽說的似乎有些不知何言以對。
好像還真是。
蘇嬈的尷尬卻也只這么一息,也走過來自在坐下。
給自己斟茶一盞。
“早就說過好人并不好做,禍害才能遺千年,誰讓你一開始做好人了,既然你已做了一次好人,那就只能好人做到底,你已無退路可言。”
這話,有些耍賴又威脅的意思。
云霽當即低聲失笑,似乎是他說不過蘇嬈,卻又惱著:“蘇嬈,若你不是昱陌的小妹,阿靖他亦不在乎你,我定讓云凌將你扔得遠遠的,你這氣人本事,也不知昱陌他如何忍得。”
卿本佳人,芳華絕色,云霽這一笑,笑者無意,看者卻瞇了眼,并非癡迷,而是驚艷。
世間男子何其之多,驚華雋美之人也并非只眼前這一人,何況他還眼有殘傷,身軀羸弱,可為何卻依舊能驚艷眾人,為之著迷仰望。
如此病嬌,也驚艷奪目。
“云霽,這般鮮活的你,可比那高不可攀的霽月世子自在的多,你就應該開心的多笑笑,開心了,心情自然愉悅,身體自然就會好。”
眼前這個男子似乎總是能在不經意間讓她心生出憐憫,他自身那種特別的淡月魅力也很難讓她對他輕易發火,尤其是在那日觀天閣的那一眼后,她為何會覺得他或許也是孤單的。
真是魔障了。
“開心?”嘴角彎起,云霽再次發笑,笑意竟覺暖色,一點沒了曾經的清涼,“是這樣嗎?”
“對,”蘇嬈頷首,隨即又意識到云霽他看不見,便開口:“笑一笑,十年少,現在心情可好了些。”
后面這一句問,云霽怔怔了一下,隨即方明白,蘇嬈剛才那一番耍賴威脅,只是為逗他喜悅。
“難怪昱陌他總是將你掛在嘴邊,說你是個寶,璀璨耀眼,原來你還真的可以照亮黑暗啊!”
這一語,云霽說的似乎有些迷茫,又似乎也只是玩笑。
“自眼前黑暗后,這好像是第一次,云霽似乎看到了光,金燦燦的光,已消失了十年的光亮,蘇嬈,云霽在此以茶代酒,多謝費心。”
杯盞至前,突然如此認真道謝,蘇嬈反倒有些呆著,卻不過剎那,也拿起杯盞,直接碰了。
“且不說你我之間合作,你是病患我是醫者。你乃我二哥好友,我真心希望你能好好的,生命可貴,有多少人想活卻都沒有機會。”
茶入腹后,蘇嬈又認真開口一言:
“今日為何突然著涼,又是何事讓你竟郁氣不散,我不過問,你的秘密我承諾不探究,但云霽,我再送你一句話,心病需得心藥醫。”
“心病?心藥?”囈語,云霽淺笑搖搖頭,“蘇嬈,若是沒有那心藥,云霽是不是就好不了。”
蘇嬈一息沉默。
心脈痹阻,郁結于心,說是病,倒不如說是自己不想放過自己,心有郁氣,有難以放開的心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便積壓成了心病。
“云霽,我曾以為你身體羸弱是因中毒所致,這我有把握治好你,可并不是,你的體內沒有任何毒素積淀,只是心病,我只能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