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霽一聲輕淺嘆息,走至鋪了軟綿坐墊的石凳坐下,才言:
“蘇嬈,你剛剛表現的太過,讓祖父和祖母喜了你,這樣下去,你就真的要嫁給云霽…”
蘇嬈當即擰巴起眉角。
什么意思?
也兩步走過來坐下。
“云霽,你這話何意,我不太明白,只要沒有賜婚圣旨…”
“說你聰慧,聰慧的時候連云霽都有些看不透,可說你蠢笨,蠢笨的時候云霽都說不通。”
似有些微惱,云霽竟出手彈了一下蘇嬈的額頭,這個動作很順手也很準確,一點沒覺生疏感。
“云王府,只云霽單脈傳承,這些年來云霽身子羸弱,祖父和祖母對云霽的婚事也就未言什么,可今日你如此表現出對云霽的喜愛戀慕,祖父和祖母或許會為了云王府后嗣…”
后面的解說已不用云霽再言,蘇嬈一息明白,摸著額頭的手頓住,桃花明眸內驟然懊惱。
若云老王爺夫婦因此去找了瑜皇,那道賜婚圣旨就會…
“蘇嬈,三國交流會,你要如何做,做什么,告訴云霽,否則一旦那道圣旨提早被賜下來,你找云霽合作只能是徒勞無功,你所做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意義,只能順從嫁給云霽。”
這一語,云霽的聲音似乎有些悠遠,又帶出淡淡清透,多了一絲溟濛,少了一絲溫潤。
她的計劃…
蘇嬈一時沉淀目光,看著云霽,似乎在思琢要不要說,一息,心中定,剛要開口言說…
云風走了過來,步伐竟匆匆,似有何急事。
蘇嬈到口的話便停住,看向云風。
云霽也面朝向了云風。
云風拿著折扇的手微捏了捏,心知他叨擾,可是…
雖急迫,云風卻并沒有先開口言,而是又看了蘇嬈。
“我看那邊亭閣的風景還不錯,我先去那邊轉轉。”
蘇嬈自然也有眼色,知道云風這個反應意思,自覺起身離開,走遠了,云風才拿出竹筒。
“世子,今日早朝時毅親王入宮,向瑜皇言,王太傅家中傳來書信,家母患病,王太傅于一刻前已出京回諸暹,諸暹衛皇會派遣另一位大臣前來,接替王太傅參加三國交流會…”
說著如此話,可信箋中所寫內容卻乃王太傅已身死,離京之人乃替身。
眼角余光瞥見蘇嬈已走至那邊亭閣,再聽不見他所言,才又一語低言:“世子,今晨十分,毅親王的手下漠鷹在瑯京外林間掩埋處理王太傅尸首時,卻意外撞見了那位殺人…”
倏地,云霽再次面朝向云風,面上神情竟生變,往日之時有的那份淡然,此刻竟消失不見,化作了一股子沉色,整個人都感覺變了。
空氣似乎都覺得靜謐,壓沉的靜謐。
云風的呼吸都因此亂了一息。
“他又殺人了。”
時間似乎禁止了許久,才出現這一聲暗淡囈語,云霽摸拿過杯盞,茶水倒入盞中的聲音澹澹纏綿,何時溢出了桌面上,他竟都沒有察覺,直到云風一聲提醒,云霽才恍惚停下。
“又殺了多少,漠鷹可活著。”
這一語,茶水入腹,云霽似乎恢復了正常。
云風才抿壓唇角,“世子,那些追殺那位的人無一生還,漠鷹因是躲在暗處未曾被那位察覺,才活命,而今毅親王怕已然知曉了那位的存在,他或許會因此懷疑逍遙樓樓主并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