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陽剝開云層探出來頭,一縷金芒照射進來。
清風居內,臥榻之上,面色蒼白的月華君子,病嬌美人,呼吸不穩得似乎下一瞬就要歸天。
昨日早間那一場吐血昏厥,晚間時又那一場爭執,似是讓云霽勞心又傷神,傷了根基。
竹先生為其施針整整一個時辰,在這清晨之際才停歇下來。
“世子,感覺可好些了。”
又給云霽后背傷口上好藥,才長衫衣袖輕撫掉自己額間的顆顆汗珠。
“勞煩竹先生。”
一聲咳喘,云霽緩和了一下氣息,呼吸順暢后才淺淡頷首,他已無礙。
拉起衣著穿好。
嗓音微微沙啞,似乎是因風寒加重,傷口又發熱,才讓他如此羸弱,羸弱的感覺風一吹就倒。
“世子嚴重了。”
竹先生搖頭,見著云霽這愈發蒼白的面色,反倒有些汗顏自己醫術不精。
“世子傷勢加重,昨夜又…這些時日世子切莫再妄動,更別再心思過重了,惠善大師不在,世子若一再病發,鄙人一人恐難以保全世子…”
“云霽明白,會注意好的,有勞竹先生為云霽費心。”
竹先生叮囑任何醫囑,云霽都頷首,黑呼地冒著滾滾熱氣的湯藥,云霽也毫不猶豫地一口喝干,竹先生這才放寬心,拿了藥碗下去。
竹先生離開,云凌才走進來,面上很沉默,雖還是他那種冰涼無感的沉默,卻又感覺帶著一種淡淡的壓抑感覺,進來后依舊安靜候著。
“昨夜他可是去找了蘇嬈了,都說了些什么。”
走至窗欞邊,云霽安靜站立,竹先生說了讓他別心思過重,可云霽這問話,又如此心重。
縷縷初陽投落,只覺他的身子骨愈發單薄,這兩日折騰,讓本來大好許多的身子又虛弱回去。
“回世子,屬下怕被那位察覺,又恐蘇小姐發覺,所以沒有跟進去,不過那位離開大將軍王府后,去找了蕭沐白一趟,之后再沒做什么。”
云凌回話。
又一聲咳喘,云霽轉過來身,隔著眼上蒙緞,視線落在云凌身上,一息,再沒多問什么。
“世子…”
清風居外傳來云伯的聲音。
瑜皇親臨云王府,只一人前來,沒有皇家御輦,沒有帝王儀仗,只是很普通的一副富貴老爺扮相,微服出宮來云王府,來看云霽。
月室內,寥寥青煙,又燃了爐火,馬上將至初夏,卻又如此暖起屋,溫熱的感覺對于云霽這個病患來說,讓他很舒服,手腳暖和。
可對身體正常的瑜皇來說,在這樣的月室內待著,就有些悶熱了,褪去外披,瑜皇的目光自見到云霽,就停留在他如此蒼白的臉上。
“皇伯父,云霽無礙,只是染了些許風氣,有竹先生照看,不出兩日便可無事,皇伯父此來,若讓諸暹與澹梁所知曉,恐會有所察覺…”
云霽開口,聲音微微沙啞。
“察覺就察覺吧!朕若不來看看你,朕不安心。”
這一刻的瑜皇,似乎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心思深沉的帝王,只是一個關心侄兒的慈愛伯父。
“看著你現在這樣子,朕當日就不該讓你參加三國交流會,朕看重云瑯,看重蘇家兵權,可朕更看重你,你這身子,你若有何事,你讓朕如何向王叔王嬸交代,如何向她們交代。”
說著話,瑜皇似乎又有些氣惱,氣惱云霽如此不顧惜自己的身子,要救蘇嬈也得在保證自己沒事的前提下,否則救下蘇嬈又有何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