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人并沒有對她和盤托出。
蘇崔腰間所系是那個領頭之人的墨黑腰帶,上面印刻著一頭貔貅樣式的圖騰,在她剛被抓時,她就發現只有那一人的腰帶上有這個圖騰,其他黑衣人皆沒有,所以在來邊州之前,她便讓蘇崔將那領頭之人的衣服給扒.了。
果然沒錯,這圖騰就是黑衣人與這花間坊之間的聯絡暗號。
“怎么回來的就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蘇嬈三人前腳剛進貔貅閣,后腳鴇媽媽就來。
看著蘇崔和蘇粲,眉目一擰,走過來直接拿下蘇嬈頭上斗笠,目光直落蘇嬈額間疤痕上。
一息,點頭。
沒錯,就是此女。
“中途遇見云瑯七皇子截殺此人,能將此女擄來,已是萬幸。”
蘇崔開口,極其無情的話,對于‘他們‘自己人皆亡,無甚感覺。
“別多問了,他們什么時候來,此女就是個燙手山芋,為了抓她一人,都折損了我們多少人。
現在云瑯那邊已流傳出此女前來諸暹國找霽月世子,那位霽月世子怕是也已收到云瑯那邊傳來的消息。”
此事若為那位霽月世子察覺…
他此時可就在這邊州。
“行,我知道了,你們在這里等著,看好她,我現在就去通知雇主來領人,盡快將此女交給他們的人,錢貨兩清,也好向主人交代。”
鴇媽媽一點都沒有懷疑,只因蘇嬈確實被抓來此地,而且他們這些殺手之間一直是靠暗號辦事。
不認人。
鴇媽媽離開,蘇嬈也沒有因此大意,給了蘇崔和蘇粲一個眼神。
蘇崔當即伸手一把推了蘇嬈。
“老實點,折損我們那么多人,要不是雇主要求要活的,早宰了你。”
蘇嬈踉蹌腳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桃花明眸內帶出濃濃怒火,只是被點了啞穴,難以開口。
窗欞縫隙之內,一雙眼睛窺探,見著這一幕,其內深邃。
一息時,離開。
不知是那鴇媽媽警惕,還是別的何人如此偷窺。
等待的時間似乎過的極慢,卻又感覺極快。
一個時辰左右,鴇媽媽回來,身后跟著兩人,皆黑衣斗篷,面容完全被遮擋,如此神秘。
其中一人走至蘇嬈身側,自斗篷內拿出一副畫卷打開,畫卷之上,紅衣灼灼,恣意張揚。
唯一露出來的眼珠落在蘇嬈左額那道難看疤痕上,就算畫卷有錯,可蘇家丑女額間的這道疤痕卻無法祛除,這是她身份最好的象征。
一息,頷首,半句聲都沒有發出。
另一人見著這人確定沒抓錯人,一個方正匣子遞給了鴇媽媽,從鴇媽媽接過匣子時的垂重感來看,蘇嬈敢肯定,這里面至少有百根金條。
倒是還值錢。
面上怒火不減,眸底卻幽然深邃。
鴇媽媽打開匣子,根根金黃,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根根金燦,清點好最后銀錢,交易成功。
這些人就這么當著蘇嬈的面如此完成交易,蘇嬈就像個貨物,被那兩個斗篷人一左一右架起,從花間坊后門離開,這么被帶走了。
臨走之際,蘇嬈給蘇崔和蘇粲一個極其快的眼神。
盡快脫.身跟上來。
一輛及不起眼的馬車,在高空那輪圓月已傾斜時刻,向著邊州去往諸暹國的另一州門離開。
蘇崔和蘇粲尚未跟來,一道身影卻在暗中跟上了這輛馬車。
身形極其快速,只是一陣晚風吹刮的瞬間。
馬車在街道上行駛,此人則在一側房屋上而過。
踏雪無痕。
輕功極其高超,更一點氣息都未曾泄露出。
駕車之人和蘇嬈都沒有察覺到,更不知此人是何時盯上了她,亦或者是盯上著這兩個斗篷人。
此人便是窗欞縫隙內窺探的那一雙眼睛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