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撫.摸上靜皇貴妃的棺槨,一息,將案上靈位抱入自己懷中。
嘴角血跡都未曾擦掉。
此刻的瑜皇,似乎才卸下了一身的帝王姿態,帝王心思,只是一個妻子離世的可憐男人。
“瑤兒,靖兒我管不住,霽月我也攔不住,你和珺姐姐泉下得知,該會多著急,當年事,不是朕不想去救珺姐姐,而是珺姐姐不走啊!
珺姐姐說她沒臉回家,沒臉以那樣的身份來見王叔王嬸,朕也想過傾己身之力為珺姐姐報仇,可朕不能啊!朕還得護著靖兒和霽月。
若是連朕也沒了,只王叔王嬸二人如何護他們平安長大,若是霽月的身份為那人所察覺,若是霽月出事,朕到了黃泉又有何臉面見你們…”
月夜過半。
駿馬奔馳,夜風卷起衣袂搖曳,云穆靖回去瑯京城。
次日早,蘇二便知,當即暗中前往了七皇子府。
“這怎么弄的?”
蘇二手中拿著一個冰袋,漠感目光落在云穆靖微微紅腫的左臉上,寡淡氣息。
自從云穆靖對蘇二那番言后,兩人之間算是真正的化干戈為玉帛,再見面也皆已心平氣和。
問話間,蘇二就要拿冰袋去給云穆靖敷臉。
云穆靖卻偏頭躲開,躲開蘇二如此的觸碰,自己在盤碟內拿了另一個冰袋,自己敷臉消腫。
“能打本皇子,敢打本皇子的人,你猜不到?”
反問,云穆靖一聲低笑。
一夜過去,云穆靖臉頰上的紅腫卻還沒有消退一星半點。
可見當時瑜皇力道有多大,更被云穆靖氣的有多重。
蘇二低沉了氣息。
他從見到云穆靖臉上的傷,就已經確定了。
須臾,才又問:“誰先提及?”
云穆靖手上動作驀然停下,面上笑意也消沒。
沉默了。
極其靜謐的一種感覺,靜謐讓這整個錦瑟殿都感覺壓沉。
許久,云穆靖才扭頭看向蘇二。
“蘇昱陌,你覺得我父皇是真疼愛我這個兒子,還是他對我的放縱溺愛不過皆是因對母妃的愧疚。
若我不是母妃所生,是不是如今我的下場就會和四皇兄一樣,死的那么悄無聲息。”
這一聲問,似乎有些迷茫。
“云瑯瑜皇,帝王權謀,深諳此道,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次做事,都有他意,都在他的掌控下。
自我母妃離世,我就是一直這么看待他的,他早已不是那個會將我架在他脖頸上陪我耍玩的父親。”
提及自己的母妃,云穆靖似乎又那么脆弱,脆弱的只想將他攬入懷中,可蘇二不能這么做。
置于膝蓋處的手蜷捏,冰袋為此發出響聲。
冰破碎的聲音。
“沒了母妃,我再不敢將自己的心思輕易外露,讓我的父親看見,當父親變成了父王,就更不能了。
他早已不是只屬于我和母妃的那個父親,昨日之前,我還是如此認為以為…”
云穆靖手中冰袋內的冰也被捏碎,魅感眸子帶出了沉凝。
可昨夜過后,他的這個認為以為似乎全部被打破。
父親還是那個父親,他知曉了他的游手好閑皆是偽裝,知曉了他想要爭奪那把龍椅的野心,所以便將他帶去母妃的陵寢,那么打了他。
“我父皇打我,將我的圖謀當著我母妃的靈位前說出來,他沒有像對四皇兄那樣對我,他對我說,我母妃只要我安穩,做個閑散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