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一點力氣去搭理了容皇后。
容皇后見此,面上竟一抹慌,忙從廣袖內拿出瓷瓶,一粒丹藥給衛皇強行喂下去。
“你想死,本宮卻偏要你如此屈辱活著,本宮要你親眼看著本宮是如何將云瑜亦踩在腳下,本宮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本宮就全都毀了。”
一把推開衛皇站起來身,仔細將鳳袍上褶皺撫平,冷艷目光落在御案上那一副被毀掉的畫作,直接拿過一把撕了,隨手扔在衛皇的身上。
“暹毅遲衛,你記住了,我容玉兒,是我澹梁最尊貴的郡主,更是諸暹最高貴的皇后,只有我將別人踩在腳下的份。”
袖袍一甩,容皇后挺直身子高貴離開。
“公主,您這是怎么了?”
尚未出去衛皇的寢殿,便聽見外面容姑發出這一話。
容皇后眉目當即一蹙。
暹木亞玲前來,她在雨中扎馬步半個時辰,此刻雖已換了另一身干凈衣裙,可臉上竟顯疲憊,所露蒼色,稍稍遮掩了她因知曉容皇后對衛皇所做之事而無法掩藏的難以相信。
容皇后出來殿中,看著這樣失魂落魄的暹木亞玲,蹙起的眉目更隴緊。
“又做了什么?被你小皇叔罰了。”
“母后…”
面前婦人如此高貴,是暹木亞玲最崇拜的母后,無論遇到什么事她都是那么的沉著冷靜,怎么可能會…
看著容皇后,確切來說是看著容皇后身后的衛皇寢殿。
腦海內回旋的皆是自己的母后與父皇剛剛爭執的所有話,母后的猙獰,父皇的卑微,如此陌生的父母。
往日里她所看見的父皇母后恩愛皆是假的嗎?
母后對她的全部溺愛也皆是假的嗎?
母后說要殺了她…
就這么看著一眼,暹木亞玲再次昏厥了過去。
整個人直接栽倒。
容姑連忙攙扶住暹木亞玲。
容皇后也急急上前一步,如此著急反應,與剛不久還威脅衛皇說殺女兒的那個猙獰的瘋女人,此刻的容皇后完全就是位擔心了女兒的好母親。
著人快去請太醫,又親自和容姑一起將暹木亞玲攙扶去自己的鸞轎中,更以自己身體為暹木亞玲遮擋風雨。
寢殿窗欞邊上,因服用了丹藥已經轉好的衛皇,將這一幕皆納入眸內。
消瘦的面龐上,再次那么的冷靜自持,這雙瑞鳳眼內也再次那么波瀾不驚。
看著鸞轎匆匆去往容皇后的寢宮,在如此的滂沱大雨中漸漸遠去不見,衛皇才轉身走去桌案,撿起被容皇后撕了的畫作,仔細拼接放好,隨后又拿過毛筆,繼續他的畫作。
對暹木亞玲那么虛弱昏厥的模樣,不知是因暹毅遲韶經常如此懲罰暹木亞玲,所以衛皇對此習以為常,還是說衛皇其實才是那個不顧女兒的人。
而鸞轎前腳至中宮,后腳太醫們便冒著狂作雷鳴暴雨前來,條理有序為暹木亞玲把脈驅寒,開方煎藥。
由此可見,暹木亞玲如此被暹毅遲韶懲罰到昏厥是常有的事,太醫們對此都早已是應對自如,習以為常。
容皇后自然也清楚,對此沒有一點懷疑。
而這,便是暹毅遲韶在這暴雨天懲罰暹木亞玲的真正緣由,以暹木亞玲被懲罰后的狼狽虛弱,來遮掩她在面對容皇后時可能難以控制的異樣。
他也只給暹木亞玲一個晚上來做出她的選擇。
這就是毅親王對自己這侄女從小到大的教養方式,秉承著他的雷厲風行。
而一個晚上也足夠讓暹木亞玲徹底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