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毅遲韶雖不知逍遙樓樓主是何人,但對其真實身份的暗查卻從來沒有停止過,雖不知其身份,卻也完全肯定,雖然蕭沐白是其左膀右臂,但此人卻和容楓絕沒有一點關系。
此人究竟是誰?與澹梁究竟有何淵源?屢次在澹梁國生事,卻又不露面,反倒用一種溫水煮青蛙的手段來消耗澹梁皇氏的精力,讓其夜夜難熬。
如此一種手段,實為是陰險卑劣,但卻又不失為是一種絕佳極致的手段。
暹毅遲韶和寒漠塵皆在打量彼此,而比起暹毅遲韶對他這所謂的半知不解,寒漠塵對暹毅遲韶可謂知之甚深。
看著彼此須臾,最終還是暹毅遲韶先后退一步。
兩人明明沒有動手,只是這么彼此對視彼此,可從暹毅遲韶先后退這一步便可知,兩人氣場,無形之間的初次交鋒,終是寒漠塵更勝一籌。
“逍遙樓樓主…”
“諸暹毅親王…”
同時開口。
兩人皆是那等寒涼之人,之間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客套話,他們雖是初次見面,但彼此似乎毫無陌生感。
暹毅遲韶如此暗下行事,殊不知,他的此番舉動,早為被容皇后所知曉。
哐當…
衛皇寢殿內,也再次傳來如此聲響,玉碗的破碎聲。
而這一次卻不是衛皇拿不穩那玉碗而摔碎,而是被衛皇他自己將那玉碗推倒地上,直接摔了一個破碎。
“容玉兒,此后朕再不會任由你拿朕來桎梏阿韶,鉗制阿韶,你也妄想再威脅利用阿韶達到你的目的。”
極其平緩的聲音,說出這一番話,衛皇面上也平靜無波,內心更是平靜無波。
那雙毫無波瀾的瑞鳳眼,時隔一年半的時光,與今日,才再一次完全落在容皇后面上,再一次真正看了她。
眼前這個女人高貴冷艷,自身那種散發著自信的高傲光芒,高傲奪目的一只金鳳凰,一眼便迷了他的心。
他深愛過,更蝕恨過,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可到如今,愛也好,恨也罷,似乎都已沒有了任何意義。
不過是可悲的一生,可笑的癡心錯付。
衛皇摔了玉碗后,不理容皇后何反應,繼續提筆作畫。
只是當他垂落眼眸之時,這雙平靜的瑞鳳眼才晃動一息。
此番他之舉動,云霽所教。
攻其心智…
而容皇后,卻沒有發怒,也沒有如那一夜那么瘋癲,只是看著地上那破碎的玉碗很久很久時,方才開口:
“衛郎如此在乎皇弟,真是兄友弟恭,衛郎可知,阿韶竟在暗中和我澹梁的蕭家家主有所聯系,他在云瑯那半年,所做之事不止花間坊一事,他怕是已然知曉了那丹藥來歷…”
此言,容皇后似乎一點不擔心暹毅遲韶從別處尋得丹藥配方,此刻竟還有閑心告知衛皇知曉,知曉此事。
滴…
一滴墨汁滴落宣紙上,渲染污濁了剛剛作好的山水畫作,壞了意境。
衛皇驀然看向容皇后,面上那抹平靜不見。
他如此反應,容皇后似乎也心明清楚,從鳳袍廣袖內拿出來容姑查到的消息,直接鋪開放到了衛皇眼前。
衛皇生辰之前容皇后吩咐容姑查前往毅親王府的澹梁國人,兩日來卻皆無所獲。
直到昨夜蕭沐白又出現毅親王府中,容姑立刻便查了蕭沐白,也就得知蕭沐白竟與暹毅遲韶暗下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