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心里在乎的要命,可就是嘴硬不承認,不承認對暹木亞玲這份母愛。
容姑只得閉嘴,安靜的搖了團扇。
殿門外,衛皇腳步頓下,安靜站著一息后,沒有再進來,轉身走了。
往時那文靜的衛皇,今時,此一刻,竟在他眼眸之內閃現出著與瑜皇一般的帝王心思,只是比之瑜皇的帝王權術,衛皇,他多了絲尋常男子情感。
出現在中宮外面的一批皇宮暗衛隊,在衛皇離開之后,便也悄無聲息。
衛皇,終還是又一次選擇了助紂為虐,因為深愛,哪怕明知前路早已注定,哪怕與云霽曾那一夜座談,可今他終還是又難舍,難舍這個讓他又愛卻又更恨的女人,只因她還沒徹底瘋了。
離開中宮后,衛皇安靜的仰頭望向高空。
諸暹的這輪艷陽,已然開始西斜走去。
“竹先生,朕,做出了一件錯事,明知不可為,可朕還是選擇那么做了,有一瞬,朕覺得自己也狠毒。”
微微孱弱的身子似被風一吹就能倒了,只是他眼下青色卻已然淡化很多,好似因睡眠充足,面色便好了些。
“阿韶此去外出,又為朕尋丹藥配方,而朕所為或許傷他,朕這個皇兄,比起阿韶待朕,朕,不是個好皇兄。”
自責言,卻無后悔之感。
只是長痛不如短痛,與其日后做第二個他,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曾擁有。
“皇上,鄙人只是個俗人,不明,不過鄙人倒是曾聽世子言談過一語。”
竹先生依舊還是那大總管的模樣,站在衛皇身后。
對衛皇所言此番言語,衛皇說的有些晦澀不明,竹先生聽的也有些難明。
“人生,本來就是在諸多錯與對中反復選擇,無論對錯與否,皆看個人,沒有界定,旁人亦無法評說,只當自己覺得做錯了,那便是錯了。”
“霽月世子總是這么通透,朕覺得自己錯了,可朕又覺得自己無錯,朕只是想護自己最為親近之人而已。”
轉身,衛皇上了殿臺,進去殿中后,拿出云霽曾贈予他的那封畫作。
又如此安靜欣賞。
竹先生未曾跟進去,面上的儒雅表情在衛皇離開后,卻沉重了稍許。
“先生。”
這一聲,突兀傳來耳邊。
一名衛隊走來。
乃云大喬裝。
在竹先生耳邊一語低言:
“先生,毅親王前往云瑯,實乃是去澹梁,為防被容皇后察覺發現,選擇繞道而行,自云瑯而過至澹梁,先生所找之人,恐一直藏匿在澹梁。”
說完話,云大又一聲問:
“先生,可需屬下先行去告知澹梁那邊一聲,讓蕭家來幫先生找尋…”
“澹梁…”
竹先生眉間生出一抹濃稠。
“怎會在澹梁?”
須臾,方才擺了擺手。
“鄙人事已勞煩世子多年,今世子回云瑯,想必是有極為重要之事,鄙人事已過多年,既已知在何地,無需再叨擾世子,免累及他身子骨。”
竹先生既如此言,不想累及到云霽身子,云大便也不再多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