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云宸殿內,突兀傳出這一聲帝笑,瑜皇竟歡愉面容,如此龍顏之悅。
面上帶出濃濃笑意,只是眸底深處卻也濃生其內心真正意圖,所為一切其實只為留下云霽,將其留至云瑯。
云王府的霽月世子,云王更親口所言一人可抵千軍的云瑯蒼穹之光,若是在那一別離京后將不再歸屬于云瑯…
“霽月,皇伯父一直都知,你從不會令皇伯父失望,你乃我云瑯蒼穹之光,更乃我云瑯皇家子,唯有你坐鎮云瑯軍,皇伯父才可真正安心。”
此一聲,瑜皇起身走至云霽身旁,一把按住云霽那看似單薄的肩膀。
“霽月,你是皇伯父教出來的皇家子,是最懂皇伯父的,云瑯軍終究是我云瑯國軍隊,旁人也終是不可全信。
只要你安心留在朕的身邊,為皇伯父執掌云瑯軍,定我云瑯安穩社稷,皇伯父便可既往不咎你曾與蘇家聯合誆騙皇伯父而暗下所謀之局。”
肩膀上的手勁力道很重,更沉壓,就像是被整個云瑯江山社稷所壓,壓的云霽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偏過頭,隔著眼上蒙緞,隔著眸內那層空無溟濛之感,仰頭望著這個從小到大都視他為親子的皇伯父。
定云瑯社稷…
怕是不止如此…
他所圖,是想以他定乾坤,謀天下嗎?
可他只是一尋常人,他只想做個尋常人而已,他其實亦不想做云瑯的蒼穹之光。
“那皇伯父可會放過蘇家?放過霽月的心中人?霽月所求皇伯父又可會應。”
此一聲反問,云霽似乎再次看透著瑜皇的心。
白色蒙緞之下的那一雙細長鳳眸,此刻內里竟然油生一股子剔透來。
好似內里溟濛被撥開,縈繞在內里的那股迷霧散了,一股子透亮映照了出來。
一瞬恢復了視力。
蘇家會如何,瑜皇他可會放過蘇嬈…
“霽月,你該明白…”
帝眸,溘然一暗動,一抹深幽浮現。
……
半日艷陽當空照,日落西山霞光燦。
蘇嬈在別居清風苑中再等著云霽,尚未曾等到云霽回來,卻等來另一人。
別居外,竹林間。
半日艷陽奪目,在這夕陽燦艷之際,林間雨后殘留的水色被蒸發至半干,唯有嘩嘩翩落至林中地面間的竹葉上還殘留少許水色,在夕陽投照下泛出亮堂。
石鋪路間,那一息蜀錦紫,魅感容顏傾城,一眼一動都帶著濃濃魅色。
畫骨畫皮。
哪怕是身著這男兒裝,也無法遮掩他周身所散發的這種濃濃誘惑之感。
只是此刻,她這雙魅感眸子內又全然看不出一點魅色,眉目間那抹女兒家柔感也不見,眸子直落對面一襲紅衣的蘇嬈身上,只問一句話:
“阿嬈,只要你說出只屬于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我就信你是阿嬈,哪怕你刺殺了我父皇,哪怕太子他們找出多少證據,我都信你是阿嬈。”
這已是不知多少遍問,執拗的問,他不信眼前女子會不是他的阿嬈。
“我早就說過,蘇嬈她早已死了,早在八年之前就已經死了,她是為你所害,因你而亡,你若對她尚有情意,就去想辦法將蘇家人完好無損救出來,別在這里來挑釁我的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