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蘇家真的就要如此被問斬了…”
“這不是廢話嗎,你瞧瞧那些囚牢…”
菜市口,如此之多言,也在聲聲嘈雜。
自刑部一路而來的囚車,禁衛軍押送,整整十輛囚車,一輛接著一輛停留在菜市口,被黑布蒙著腦袋的蘇家人,一個個從囚車上被推至監斬臺。
領前一人,蒼勁身軀,虎威身姿,手腳皆被那玄鐵所打造的鐵鏈束縛。
只看這身形,以及如此讓禁衛軍謹慎翼翼的捆綁,便知這乃蘇老將軍。
咯嘣…
這是手指過于用力捏出來的骨骼作響之聲。
嘈雜的人群中,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小書生,垂落的手卻捏出青蔓,五指更白里透出著青紅色澤。
“小姐,可要動手。”
此聲低問,細弱蚊聲。
蘇家人皆已押至刑場,此時他們若出手,便可打得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
“先等等。”
那小書生卻搖頭。
平平無奇的一副面容,毫不起眼,線筆勾勒眼型,遮掩了她那雙驚艷的桃花明眸,直落在被姚文閣推了一把,卻紋絲不動的那蘇老將軍身上。
隨即,卻又落在那蒙著蘇老將軍頭的黑色蒙罩上,又看向四周那層層疊疊的嚴密防御,眉角,微微蹙擰起。
看身軀確實像爺爺沒錯,可如此蒙頭,為防有詐,她不能掉以輕心出手。
“老夫,戎馬一生,半世戰場殺敵,為云瑯打下這赫赫江山,我蘇家忠君報國,一心忠誠,臨了臨了卻落得如此下場,何其可悲,可悲…”
此聲虎威之言,自監斬臺上響起,最后那‘可悲’二字,卻帶出濃濃自嘲。
“天有不公,老夫,上可戰死沙場,下可馬革裹尸,卻獨不受這斬首之刑。”
倏地,綁至蘇老將軍身上的玄鐵鐵鏈竟轟然被震斷,蘇老將軍那身虎威之姿,朝著護欄鐵柱竟就那般撞了上去。
如此突兀而來的變故。
誰都未曾料想到。
“砰…”
只聽得如此一聲砰響,那黑罩頃刻便為血色所所染,那一身虎威之姿隨之直直翻倒,砸倒在了那監斬臺間。
“這…”
“蘇老將軍他…”
一時,菜市口嘩然驚駭。
不曾想蘇老將軍竟會如此以死明志,自證他蘇家清白。
“父親…”
“祖父…”
嘶喊之聲似喉嚨被撕裂,倏然迭起于監斬臺上,被禁衛軍押解的蘇父他們一個個奮力掙扎,卻難以掙脫捆綁他們的繩索,為禁衛軍死死拿住。
監斬臺上,云霽亦倏然站了起來,手中所拿暖爐哐當掉了地,炭火滾落,滾燙艷紅的炭火,燙了他的腳靴。
上好月華綢緞所制這長靴,便如此被毀了。
是否燙及了腳面卻不知,只因云霽面上并未曾有任何疼痛反應出現,有的卻是不屬于霽月世子的那份慌錯。
“這…這…”
云霽一旁的趙尚書,和押蘇老將軍上監斬臺的姚文閣,兩人也皆面色生出濃濃大變來,皆駭與蘇老將軍如此撞柱,這等的讓他們始料未及。
菜市口,這一息生出如此之多千般不同反應,也皆個個被驚著駭著生出來不同動作。
唯有藏匿于人群中的那個小書生…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