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手中已空的酒壺,突兀走向門邊,一把打開了門。
“看夠了沒。”
屋門外,暹毅遲韶前來的腳步已頓住多時,在蘇嬈喝酒那時他就已前來。
自門縫之內看著那一襲紅衣卓然,單腳踩于圓凳上,那么仰頭飲酒,像極了他們諸暹兒女,只是她更豪邁耀眼。
寒眸內,閃現一抹被蘇嬈抓包的微微凌亂之感,卻也不過剎那之時。
“看來倒是本王多慮了,以為你會…”
“一蹶不振,還是哭爹喊娘去報仇。”
蘇嬈直接說出暹毅遲韶后面可能要說的話,轉身,又走進去了屋中。
極其的平靜冷靜,完全沒有暹毅遲韶所設想過的千百種她的可能反應。
暹毅遲韶跟進來。
歡娘瞧著一眼,沒有多言開口說什么話,起身走了。
這既是主子想要的,她又能說什么。
“倘若我想要報仇,我想要滅了云瑯,想要殺入云宮,將那劊子手的頭顱懸掛在那城墻之上,想要整個瑯京遍地涂滿云家人的血,暹毅遲韶,我要是有此想法,你想不想來摻和一腳,想不想,不再是三國鼎立。”
剛坐下,蘇嬈突兀又如此一語話,面上的平靜竟化作笑,媚色容顏。
她額間的那道疤,那道只會落色了她容顏的疤,此刻并未曾有遮掩。
容顏落色,可暹毅遲韶還是被迷了眼,卻又只一息,寒眉因為蘇嬈所言而動,卻非是心動天下,而是因蘇嬈所言這一番話之下她那黑暗的心。
“蘇嬈,你是想要挑起三國之間戰亂。”
不用蘇嬈再有多言,暹毅遲韶都明白了。
“呵…”
這又一聲發笑,蘇嬈竟突兀湊近了暹毅遲韶面前。
與其面容,只一寸之距。
那一雙桃花明眸,直直看著暹毅遲韶的寒眸。
她不相信,這樣一個男人他會沒有一點的野心,從未想過要逐鹿天下,他所為一切皆為那容皇后的威逼。
“難道你不想嗎?權傾朝野的毅親王,真的只想要守著這貧瘠之地,你諸暹國是軍事強大,亦算是地大物博,可比之澹梁,你們的時令物產不豐,比之云瑯,你們的氣候地理不加,你們諸暹國,也就只勝在體魄。”
女子氣息撲面而來,又摻雜著濃濃的酒香味,酒香迷人,人更迷心,讓暹毅遲韶竟目光一息又生出迷離,那顆心也再一次跳動,清晰的他難以控制。
眼前這個女子,這才是她最為真實的樣子,掩藏在所有紈绔乖張之下的鋒芒,只望祿寺中一眼,他其實已然記住。
“蘇嬈,你想讓諸暹為你和云瑯開戰。”
這一次,暹毅遲韶的反應不如此前那么快速,蘇嬈捕捉到了他眼中那剎那的迷離,心中,更生濃濃薄涼。
她想要的何止是諸暹和云瑯之間的開戰,早已支離破碎覆滅的大秦王國,人早都沒了,為什么還要讓這些鳩占鵲巢的劊子手霸占著她大秦的國土。
大秦的這些國土,哪怕是徹底摧毀,她也不要讓這些劊子手再繼續鳩占。
亡了她的兩家人,那就全部都下去陪葬,包括她自己,一起去地下贖罪。
“對,我需要軍隊,我需要正規的軍隊。”
頷首,蘇嬈毫不掩飾她就是想要借助暹毅遲韶手中的兵,他的諸暹國。
起身坐回去,蘇嬈這才遠離暹毅遲韶。
才再言:
“暹毅遲韶…”
你在乎你皇兄,而我能幫你解他的毒,無需再受容皇后威脅,那么你答應便是答應,不答應,你也會答應。
后面這一句話,蘇嬈尚未曾說出來。
只因暹毅遲韶先一語話,讓蘇嬈后面準備的所有其他話語頃刻間全部沒了再說的必要,反而濃生心顫。
“好,本王可以給你軍隊,甚至本王可以把云瑯瑜皇的頭顱拿到你的面前,而本王,只需你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