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來找原主的那個干事,就是家里有人親戚想要買,所以她絕口不提讓江暖接班的事。
撫恤金一千塊不少了,由于原主的不樂意,至今還沒發。這會兒江暖倒是要感謝她的糊涂,發了估計這會兒錢已經落入江老太的口袋了。
最后就是弟弟妹妹們了。
對她防備心依然很強的江陽,是最難攻克的。
她睜開眼,看到在一旁坐著的莊慶陽。
四四方方的椅子上,他板板正正的坐著,兩肩是一條直線,腿也擺的正正的。
一看就是把原則寫到了骨子里的那種人,要不要招他呢?
江暖還沒轉彎的時候就看見他了,一抹綠真的顯眼,他雖然長得不算特別帥,但是濃眉大眼肩寬腿長,十分有魅力。
她正在盤算怎么樣從大石村全身而退,護身符就送上門來。
還能怎么辦,閉著眼睛沖唄,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可到了這會兒,江暖才真正的思索起來一個問題。
她可以做出偉大犧牲奉獻的樣子,但她不能裝一輩子。
她的本性不是這樣的,如果招惹了眼前這個姓莊的,按照這個時代的傳統,兩個人在一塊好了沒有天大的理由就不會分,和以為品性良好正直善良大有前途的軍人離婚更是難如登天。
社會性死亡也不過如此,戶籍出入管控也十分嚴格,她根本做不到舒舒服服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那么問題來了,為了解決眼下的困境,犧牲未來可能怎么都磨合不好的婚姻值不值得?
江老太那邊可以推諉,說自己上當受騙了。
江愛黨那邊也可以說是聽了老娘的命令,或者說是她愿意的,還有嫁的是書記的傻兒子他們也不知道等等。
書記那一家大概率會直接裝傻,正兒八經的給了彩禮,買了東西,扯了證,人家一開始就說明了的,當然是和江家的長輩說明了,根本不知道女孩子不愿意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等等,江暖覺得自己突然卡殼了。
臥槽。
領了證!
原主和書記的傻兒子領了證!!!
當然是由另一個斯文俊秀的兒子陪著的……
或許是她的情緒波動比較明顯,莊慶陽注意到了她,“醒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輸液器,“剛好也輸完了,我去叫護士。”
江暖咬著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是不是挖坑把自己給埋了?
初遇到莊慶陽的時候,她是怎么說的,嬸嬸騙我說相了親就把弟弟妹妹送回來……那么現在她如何解釋自己本人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去領了證?
完全圓不回來啊艸。
“小粉紅,小粉紅我死了。”她癱倒在床上,面如死灰,“莊慶陽會不會已經發現了我的不對,審訊進行到哪一步了,都到這一步了,我不想要灰頭土臉的滾回家。”
“你說句話啊,我要死了啊!”
小粉紅不知道為什么,安靜如雞。
看著去而復返的莊慶陽,身后跟著的護士來拔針,手背一疼,江暖的眼淚蹭的掉下來。
“莊營長,謝謝你了。”
不管了,媽的,圓不了先不圓,先迅速增加在他心里的分量,對于自己人他總會手下留情的吧。
“你是我們兄弟姐妹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你,我今天沒辦法從村里把弟弟妹妹帶回來。”
她仍然流著淚,之前的堅強都不見了,仔細的盯著他的眼睛。
“那些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放我們走的,他們只想著把我們幾個弄的遠遠的,或者干脆弄死了,好接手我爸媽的房子和工位,說不定我也會死在那。我本來就沒打算活著回來,當時心里就想著,救不出他們,我也和弟弟妹妹一塊死了,我不怕的,因為我爸媽在那頭等著呢。”
莊慶陽心里一動。
“可是你出現了,我覺得……或許我不用死了。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