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上味道不是很好,江暖像是霜打的小白菜,無精打采的坐在靠窗的位置。
沈硯打了水回來,放到她面前,兩個人的組合確實引來了一些目光,畢竟這樣漂亮白嫩的小媳婦兒,確實和衣衫破舊的糙漢子不太搭。
但也沒人敢出聲打趣,畢竟這男人看著就不好惹。
江暖也注意到了,沈硯自從上車,便從江家人面前的木訥憨厚,變成了陰沉冷漠。
江暖摸了摸挎包里的東西,想著烙餅放久了不好吃了,就拿出來一張,學著后世卷餅的吃法,刷了一層程曉芬做的香辣醬,然后夾了兩塊肉干,還剝了個雞蛋放進去,結結實實的那么一卷。
——然后遞給了沈硯。
沈硯倒是沒想到她是給自己弄的,他家小媳婦兒嘴刁,人又嬌嫩,平時家里的好吃的都是給她留著。
他包里也有干糧,雖然冷硬了點,但泡著熱水怎么都能對付過去。
這些白面烙餅和肉干雞蛋,都是丈母娘給他媳婦兒準備的。
他垂眸,睫毛倒是挺長,就是臉黑,顯得人土氣。
“愣著干嘛,給啊。”
江暖噘著嘴抱怨了一句,直接塞到他手里。
坐對面那兩位可羨慕死了,可以說半個車廂都羨慕,都說窮家富路,出門在外坐火車最多也就背干糧,冷硬饅頭要么烙餅,最高級的裝備就是水煮雞蛋了,這人家又是肉又是雞蛋的,還是白面烙餅,啥條件啊。
媳婦兒好看不說,還體貼,知道疼人。
“兄弟,你可真有福氣——”
對面那人實在忍不住,開口說了句,卻撞上那黑臉兄弟陰沉沉的目光,頓時把下半截話給咽下去了。
“沒事兒,你吃,你吃。”
沈硯不陰不陽的看了他一眼,低頭咬了一大口烙餅,真香。
這可是媳婦兒親自給他卷的,更香了!
肉干不算很硬,但沈硯不知怎的噎住了,梗著脖子就要硬咽下去,這么好的東西,說什么也不能吐出來。
江暖趕緊把水給他,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才咽下去。
看的對面那哥們兒牙疼,有福不會享,那么好的媳婦兒,那么香的卷餅,糟蹋了!
沈硯悶頭吃了一個烙餅,感覺空落落的肚子總算有了點東西,他胃口很大,一個餅肯定吃不飽。
江暖自然知道,于是又照樣卷了一個,他卻不吃了。
“你吃。”
江暖瞪他,“別讓我一直舉著,手累。”
沈硯想說什么,在她壓迫性的目光中,卻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繼續悶頭吃,但這回也許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沒那么大口了,細細的嚼了再咽。
“你也吃。”
吃完,他注意到江暖沒怎么吃東西。
江暖搖頭,她并不想吃東西,也沒有胃口。
她就用那雙水潤潤的明亮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瞟著沈硯。
“我不吃,都留著給你吃。”
都是硬邦邦的東西,又干又難咽,她才不想吃呢。
她說完,還做了個捂包的動作,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別提多稀罕人了。
沈硯只覺得胸膛里跳動著的那顆心,不服管了。
撲通撲通的,又像是泡在了溫水里,那叫一個舒坦。
周遭都是羨慕的目光,沈硯自然感覺得到,他的小媳婦兒舍不得吃好吃的,都留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