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念塵步入閣樓中,身影被紗簾遮擋、徹底消失在眼前,手捧紫色珍珠的秦霜才再次回過神來。
朝車簾外與車夫同坐的丫鬟喚道:“春香,進來坐吧。”
穿著荷色棉服的丫鬟應了一聲,撩開車簾鉆了進來。
“小姐,時候不早了。”春香提醒。
“嗯,”秦霜的目光還落在新月閣的門口,心不在焉地開口:“回府。”
馬車徐徐啟動,與堅硬的地面碰撞,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在入夜的街道上卻并不突出,轉瞬便被喧囂淹沒。
“停下!!”才剛走了一小會兒,秦霜突然叫停。
“小姐,可是忘記了什么事情?”春香詢問。
看見秦霜正一臉嚴肅地看向窗外,春香也下意識地探頭望去,卻被秦霜給攔了下來。
“沒事,走吧!”
秦霜放下車簾,臉上未退完全的嬌羞卻已被明顯的氣憤所替代。
就在新月閣側門的那條巷口里,停著一輛熟悉的馬車,雖然馬車上并未掛牌,也只是府內最普通最低調的車廂,但那車夫卻不是尋常車夫,而是她爹的親信之一。
不用想也知道,她心目中一向正派的爹,也來了新月閣。
……
這邊念塵撩開紗簾、踏入新月閣的門檻后,便被幾名模樣彪悍的打手攔了下來。
“今日不接客,明日再來!”
打手牢牢擋在念塵的面前,臉上的橫肉跳動,看向念塵的眼睛里藏著一道鄙夷的目光。
心想著這是打哪兒來的小娘炮,長得竟然比女人還好看,若是做個兔子定是個搶手貨。
打手的心里所想,念塵自然是不知了,只是迫切地想進入新月閣,再看一看那個男人的模樣。
“開著門為什么不接客,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
念塵微仰著頭,慢條斯理地詢問出聲,還隱隱帶著一絲揶揄的口氣。
雖然個子比人高馬大的打手低了整整一個頭,但氣勢上卻不落分毫,那云淡風輕的架勢反而讓對面的男人們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后,打手伸手欲將念塵推出去,可還未碰到人,面前的小娘炮已經避開了兩尺來遠。
打手收起心中的驚訝,再次喝出聲:“今日有貴客包場,不接待旁人!!”
念塵持劍的手陡然收緊,心里生出了一股怒意。
什么一等一的男人,敢情是個風流到了極致的色胚,連逛窯子都要包場!
心里憋屈到了極點,臉上卻扯起了一抹淺笑,問:“請問包場的貴客是何方神圣?”
“去去去!這不是你能打聽的!”打手有些不耐煩,再次逼近念塵,欲把其驅趕出門。
念塵從錢袋里抓起一把碎銀,塞到了大漢的手里,小聲說道:“小弟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大哥不讓小弟進去的話小弟的心里實在是癢得不行,要不大哥告訴小弟包場的是什么人,也好讓小弟知道差距,即使打道回府心里也沒有怨言了不是?”
大漢見這小娘炮這么上道,態度也好了些,卻還是將手里的碎銀遞還給念塵,“不瞞小兄弟,不是大哥不通人情,實在是今日的客人身份尊貴非凡,且不說大哥不知道,就是大哥知道,也不能冒著被處死的危險告訴你啊!”
“哦?這么嚴重?”
念塵一邊故作擔憂地回應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接過碎銀,重新放進了錢袋。
這還是從三師兄那里贏來的,數量有限,且用且珍惜。
“自然嚴重!”
大漢四下張望一眼,見沒有他人注意到這邊,才壓著粗嗓對念塵說道:“老板都放下話了,今日若是讓一個無干人等進來,就要取我等一條小命,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別說是區區幾兩碎銀了,就是給我們金元寶我們也不敢放人進來。小兄弟還是快回去吧,忍上一日也不大礙事的。”
“即是如此,那在下就改日再來。”
念塵轉身踏出門檻,卻并未離開,而是在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