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莽撞地跑出來后,他游神似的站在大門口,任由冰涼的冷風在自己臉上亂拍了一會兒,他這才慢慢地緩過了神來。
兔、兔子、真的成精了??
偏偏這時候,他屋子里的兔子精還在扯著嗓子叫喚他:“阿硯?阿硯阿硯阿硯……”
那聲音嬌柔嬌柔的,每一句都像是只小手捏著拳垂在他心尖上似的,被這樣的響鬧吵著,江老四的屋子里很快傳來了低低的咳嗽聲,似乎是被吵醒了。
江硯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腳步慌亂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間,他一只腳還沒踏進去,又被大腦控制住踉蹌著收了回來,他把腦袋別到一邊,惡聲惡氣地讓人閉嘴:“不許叫了!”
這兔子是從哪里學來的這樣叫他?
“噢……”甄白抱著被子,從地上又挪回了床上,聽著江硯態度不大好的話,她也沒有生氣,只拖長著調子應了他一聲,她在床上縮啊縮,把被子卷啊卷。
本就不結實的床在她的動靜下吱嘎吱嘎地響,立在門邊的少年連忙又慌慌張張地背過身子去,昏暗的門邊,他的臉紅透了,江硯從來沒有過像這樣的手足無措的時刻,他羞惱道:“你在做什么?為、為什么……”
為什么不穿好衣服??
江硯只要一閉上眼,就能想到剛才不小心看到的那片雪白的肌膚,一想到這些不該看的,他的心就跳得厲害,又特別慌。
聽了他這話,甄白坐在床中間,她那雙圓圓的水眸滴溜溜地轉著,好奇極了地反問:“什么做什么?你在說什么?”
不等江硯在她的這串“什么”里反應過來,她又嬌聲嬌氣地說:“阿硯,我太冷了——”她把下巴抵在裹著自己身子的被子上,理所當然極了:“你去給我找件皮毛過來吧。”
“什、什么?”
當知道這兔子精還光著身子時,江硯背過去的脊背又變得僵硬起來,他深深吐出口氣,強忍著逃跑的沖動,硬邦邦地道:“這邊,這個柜子看到了嗎,里面有我的衣服,自己去拿合適的先穿上。”
什么鬼的皮毛,他上哪去給她找兔子毛哦。
甄白順著他的手指頭,看到了放在床另一邊的柜子,她當然知道這是裝江硯的衣服的柜子,她之前看過江硯從里面拿衣服,可是……這柜子在地上哎,她要是過去拿,豈不是要下床去,咦會好冷,她才不要。
于是甄白撇撇嘴立馬拒絕:“不要!”
“不要……?”江硯只覺得自己額頭上的青筋跳得有些厲害,他抬手摁了摁,默了一會兒,他努力告訴自己,這是只精怪不能惹著她不能惹……
江硯再次做了個深呼吸,聲音總算能夠平靜了下來,他好聲好氣:“家里沒有什么你說的皮毛,如果你不穿這些衣服,那只有挨凍了,而且你知道,我們……人的世界不一樣,不穿衣服就不能出去見其他人,難道你不想以人的身份和別人說說話嗎?”
他循循善誘,甄白聽得眼睛發亮,她點點頭:“不穿衣服不能出去?”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