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爺。”少年打住他的話,他忽而輕聲開口,一問就是江老四不想說的話題:“小白呢?怎么一直不見她?”
江老四拿著勺子的手僵了下,想起那個似乎真的不告而別的死丫頭,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句“她一天沒回來指不定是拋下你去找別人去了”本想沒好氣地說出來,但一想到昨天李偉東提醒的那些話,他到嘴邊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
“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硯最善察言觀色,一看江老四頓凝的神情,他就呼吸一滯,急促又慌亂起來:“是趙健本?還是、還是……不行,我要去找她。”
說著,他就要坐起身來下床,江老四瞅著他這模樣,簡直比他還急,忍不住怒道:“好了!瞧瞧你那樣子,你知不知道她出去一天都沒回來了,說不定這就是她算好了的,先把你騙得團團轉甘心養她這么久,再然后有她家人的下落就拍屁股走了,一看,這不就是,連個道別都沒和你說,我養旺財的時候它還能沖我搖尾巴,你呢?討什么好了……”
江老四一說這些,心里就有些后悔起來了,阿硯還病著,他去刺激人家干什么……
果不其然,江老四這話還沒說完,少年的動作就直直愣住了,沒血色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從江老四的角度看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緊繃著的下頜,線條分明,卻又帶著倔強。
他這樣子看不出有什么氣惱還是什么的情緒,江老四卻知道甄白那丫頭如果真的走了,他肯定會難過,自己也不由心疼起來:“四爺爺也不是怪你意思,那壞丫頭說不定是去哪兒玩,玩得流連忘返了,這才忘記回來,指不定她就在村頭的劉家,她不是和劉家那丫頭要好嗎……”
少年的長睫垂斂下來,江老四能感受到,自己后面這番話說完后,江硯的情緒是肉眼可見地變得好了起來。
“麻煩四爺爺,幫我去看看吧。”
這么說著,江硯慘白著的一張臉終于有了絲生氣,江老四在心里止不住地嘆氣,嘴上自然是應下了來。
第二天,李偉東來給江硯上了些消淤止痛的藥,除了左腿上這么一處撕裂的傷口,他的手腕、下巴的地方都被撞到,幾天下來都已經青紫了。
上完了藥,江老四就慢慢走著去了村頭找劉小四,可惜走了半天到達村頭時,劉家的大門緊緊關著,一點人聲都沒有。
江老四竇疑著,還是路過的人好心告訴他,劉家的人早在前兩天就去城里走親戚去了。
還真這么巧?
回了家,江老四把這事兒和江硯說了,哪知少年不氣反笑,臉色似乎都因為這個好了許多,雙頰泛起紅潤來笑:“小白肯定是賴著去了,她那么喜歡熱鬧的地方,肯定是這樣的……”
他像自我安慰一樣喃喃著,看得江老四神情一怔:“阿硯……”
甄白很懶,從來不愛到處去別人家玩,就連去劉小四那兒也不常去,也不會什么都不說一聲就出門去,更別說有了糖吃,她能在家窩一天到晚。
除非,是有什么事什么人比那糖罐子還重要。
甄白真的已經走了,這是事實。